不是粗使下人。
还都是柳腰细身的款式。
沈子衿还在怔愣,楚昭的眼神却已经冷了下来。
太监小福子瞧着秦王殿下乌云密布的神情,给自己捏了把汗,躬身上前:“给殿下请安,奴才奉旨将两位公子带到。”
比起皇帝身边其余有权有势敢妄议王子皇孙的太监,小福子倒是毕恭毕敬。
楚昭:“哦?奉的什么旨?”
小福子头埋得更低了:“陛下怜惜王妃体弱,特送两位公子入府,协助王妃共同服侍殿下,说您也不必给他们抬位份,当做通房,暖暖屋子就成。”
沈子衿:???
不是,往王府后院塞人,拿我来当借口,皇帝自己信吗?
他要不要听听他在说什么。
至于楚昭——
秦王殿下直接笑了。
笑得锋利似剑,山雨欲来,黑云压城城欲摧。
回京一年里,皇帝为了监视他,不是没试过往他府上安插人手,秦王府铜墙铁壁,探子刺客死了好几茬,家丁仆从也要层层筛选,几条路不通,只能把主意打到楚昭的后院。
皇帝以前送的是女子,被楚昭以还没成婚想洁身自好为由拒之门外。
当时承安帝没急着给他赐婚,是因为不想给楚昭找门好亲事。
楚昭从前用未婚为由拒绝给后院添人,这刚成婚,皇帝就立刻送人过来,分明意有所指:朕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借口推脱。
人都送到马车边了,如果不给出合适的缘由就想退回去,那就是抗旨不尊。
两名公子听到楚昭的笑声,忍不住抬头看上一眼,孰料这一看,却给自己惊出满身冷汗。
秦王殿下俊逸非凡,但眼底冰凉毫无笑意,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刀,剜上一眼,有种刺痛的错觉。
真刀真枪从沙场上活下来的人,穿得再君子,也是个杀星。
两人狠狠一抖,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
楚昭嘴角带着冷笑,磨刀霍霍正要开口,却感觉衣袖被人拽了拽。
楚昭扭头,就见沈子衿给自己递了个眼神。
沈子衿用眼睛说话:放着我来。
楚昭磨好的刀卡在鞘边,而后慢慢收了回去。
对着沈子衿,楚昭眼底的寒意散了,无声地问:没问题吗,处理这事儿我有经验。
沈子衿眼珠微动:让我来,更好收场。
虽然楚昭和承安帝只有表面父子情,但目前成婚后皇帝暂时没了非得按死楚昭的理由,所以眼下不宜撕破脸,给皇帝送上把柄。
沈子衿抬起袖子遮住下半张脸,开始酝酿情绪。
演一场也是演,两场也是演,演戏果然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一炷香后——
小福子两条腿转得飞快,步履匆匆,进了暖阁直接一个滑跪趴倒在地,姿势非常熟练。
“不好了陛下!秦王妃看到两位公子,立刻面色惨白心疾骤犯,人眼看着就要不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