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隋郁:“……”
跟不懂事的小孩沟通实在太难了,在这里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浪费时间。“自便,我不必管你。”他直接扭头往黑兵营地的方向去。
还没走出两步,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撞在他身上。隋郁抓住那人肩膀,发现是个瘦伶伶的男孩,个头还不到他胸口。
那男孩一把推开隋郁,左右一看,朝向榕跑去。隋郁拉着他胳膊制止他,他大喊:“向榕!房子塌了!”
声音一出,隋郁立刻想起这男孩是谁。王都区里没有学上的小孩总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白天在街角盯着落单的人打劫,或是从行动不便的流浪者手中抢吃的,晚上则专干小偷小摸的活儿。他们全都瘦得厉害,吸烟喝酒,有的甚至染上了迷幻剂和毒品。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他们总是佝偻着腰,体型特征很明显。
隋郁掰开他的嘴巴,发现他牙齿几乎都没了。隋郁甚至还记得自己曾在血族狩猎那天,匆匆赶路中见到他把牙齿卖给牙医的事情:“你……”
“他是我的朋友。”向榕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房子塌了?”
“我们的房子!我们的家!只有我跑了出来。”少年边说边哭,“怎么办,怎么办……”
向榕对秦小灯一通比划,秦小灯和邵清连忙跟着那男孩往出事的地方跑,向榕则拉着隋郁。隋郁站定不动:“我要去找……”
向榕:“我哥如果知道你见死不救,一定会讨厌你的。”
隋郁:“……这种话对我没有杀伤力。”
但他还是跟上了向榕。
王都区常有空置的房子,孤儿们三五个凑在一起,在没人管理的无主房屋里打造适合他们生存的小世界。眼前半塌的楼房正是如此。这一带没有出现地陷,然而八里街的液化气爆炸波及到这里,房子原本只有两层,后来又加盖了两层。倒塌的正是新加高的两层楼,不牢固的木条、砖瓦从高处泄下,把门窗全都堵死了。透过狭窄的缝隙,看到里头一片漆黑,几个人挤在狭窄的空间里,七嘴八舌求救:楼梯掉落压倒了两个人,他们正在尝试救援。
邵清和向榕与他们沟通,秦小灯再次释放自己的黑孔雀。孔雀身上皮毛甚至都没有之前那么亮丽了,但仍旧穿过砖瓦,进入室内,和萨摩耶一同安抚哭叫的伤者。
隋郁叹了一声,上手帮忙。
把八个人从里头救出来,隋郁也已经筋疲力尽。所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远处未扑灭的火不断送来烟尘一样的灰烬,落在他们的脸上。
“王都区完了。”有个男孩说,“本来就糟烂,现在更烂了。”
他们七嘴八舌聊起来。隋郁慢吞吞起身,身边的向榕忽然小声说:“其实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这样。”
隋郁没好气地反问:“哪样?”
向榕:“这么忠于我大哥。我说你像狗,是开玩笑,你不要生气。”
隋郁:“当狗也可以。”他一弹手指,银狐活泼泼地跳出来,在向榕面前学习萨摩耶的样子歪头,甩尾巴,“我学过的。”
“……”向榕忍不住笑出声。
“你不信我,是因为,我曾经在你身上试探过向云来父母的事情吗?”隋郁问。
向榕点头:“有这个原因。还有……因为任东阳的缘故,我其实并不喜欢我哥随便跟人好在一起。你当朋友很好,但做我哥的对象,我总觉得你会害他。”
隋郁:“我不会。”
向榕:“你太复杂了。我哥看起来精明,脑子其实很简单,他应付不了你的。”
隋郁:“你怎么知道?”
向榕:“任东阳就是先例。”
隋郁郑重道:“我不是任东阳,请你记住。”他拍拍身上灰尘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