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离开。他并不打算继续上课,他要去找隋郁,看看隋郁是生是死,再告诉隋郁,他决定退出。离开会议楼之后,他先看见著薇花丛下两只睡觉的小猫。花瓣像被子一样盖在她们身上。再走几步,柯基在树下扑蝶。那蝴蝶足有人的脑袋那么大,翅膀像扇子一样在柯基头上拍来拍去。阳光太好了,他路过的所有人和精神体都饱满愉快。他拍下小猫,又拍下柯基,日头照得他头顶发热,一个灿烂无比的春日。他以往是不会注意到这些角角落落的东西的
他想起向榕,又想起任东阳,但不再那么忧愁。一切都有办法可解决,他一路过来吃尽苦头,不也带着妹妹长大、在王都区立足了么?任东阳生气,至少他知道生气的原因,只要晓得原因,就能对症下药,向云来轻快地走出中心,远远看见草莓挞在门口跟别人讲话。她进入工作状态之后显得不那么天真稚气了,姿态手势颇有气势。向云来看着她,觉得她也很有趣直到打车抵达隋郁住的地方,被司机说“小兄弟今天心情不错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海域一派轻松畅快
隋郁住在一栋独栋的公寓楼里。向云来在楼下呼叫,很久才有人接听。
”我知道你在家。”他凑近了摄像头说,“隋郁,别以为躲起来就万事大吉。
隋郁家里一阵乱响,人体砰地跌在地板上又爬起来似的:“向云来?!
“是我。”向云来说,“专程来参观你的豪宅。
隋郁沉默了足有半分钟。向云来很快乐地等待隋郁回答,即便听到隋郁说“抱歉,你不能上来,我下楼”,也没觉得不快隋郁头发乱成鸟窝,勉强看出出门前草草洗过脸,大衣里套着家居服
“病了。”隋郁说,“对不起,我知道今天上课,但我起不来。
他的谎言十分拙劣。即便在社交距离上,向云来也能看到他脸颊和颈脖上有细小的伤痕,像是被许多锋利的刀片划破似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向云来却无法不想象它们淌血的样子。“巡弋者和潜伴应该保持坦诚。”向云来把隋郁说过的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隋郁生硬转移话题:“今天上课感觉怎样?
他们并排坐在公寓楼下的长椅上,向云来放出象駒给隋郁玩。象朐自然是兴高采烈的,隋郁看不出十分欢喜,手里托着象駒,一下一下地轻轻抛起。向云来平时是绝对不会跟隋郁说这些话的,不知为何,今天他没有隐瞒:“我不喜欢别人巡弋我的海域,秦戈说不巡弋,就不能参加调剂师的考核,最多允许我上课
隋郁:“嗯,我记得,你说过只有任东阳才能进入你的海域。
向云来:“你也觉得奇怪,对么?’
隋郁,“不,我是觉得不妥,只有任东阳可以探索你的海域。你应该明白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向云来:“他没有做过不好的事情。.....事实上,他只有在我巡弋过别人海域之后,才会为我疏导。隋郁:“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而任东阳不在你身边呢?我是哨兵,我没办法帮你疏导,但我至少可以为你寻找值得信任的向导帮你。向云来脱口而出:”我的海域里有秘密。
隋郁:“我也有。‘
向云来:“.....是你无法想象的秘密。
隋郁:”我的也是。
在向云来的沉默中,隋郁说:“但我允许你进入我的海域。
他说得很慢、很艰难。向云来要时间想起他为了不让象駒的雾气碰到自己,火速收回银狐的场景
向云来笑道:“不要随便说这种话....你知道这种话的分量吗?你要把人生最隐秘。甚至最可怕的往事和记忆完全暴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他会笑你吧?他会嘲讽你吧?甚至他知道秘密之后,会憎恶和厌弃你。这就是风险啊隋郁,这就是让别人巡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