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把完整的人体分成几个部分,每个部分都很值钱,而收藏家如果能集齐所有的部分,高明的标本师可以把它们还原为完整的人体,雕塑家接着锦上添花。你们无法想象经过修复、重组和艺术加工的特殊人类,价值多少钱。”
这样的手术孙惠然曾经做过很多次。她戴着手术帽、口罩,穿上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无菌衣,麻醉的“病人”无从识别她的身份。她切割耳朵、手指,或者截取手脚,或者摘取器官,转交给制作标本的人。不久之后这些曾经鲜活的人体组织,就会出现在地下的拍卖会场,价格随着每一声呼喊和举牌不断攀升。
这个工作她已经停手好几年,从未想过居然会重遇自己的“病人”。
看见秦小灯的左耳时,她立刻认出了自己的手笔。她甚至还记得秦小灯这个“病人”:把那只形状完整漂亮的左耳放入恒温医用冷藏箱之后,她无意中看向秦小灯的登记资料。资料很简略,助理在备注上写了两个字:失聪。
孙惠然离开手术室之后,看到了带秦小灯来的那个男人。她说:你比血族还残忍,她拥有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你还要夺走。
男人笑了,仿佛这样的责备他已经听过很多次。
各取所需而已,她连听力都没有,要耳朵做什么?——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