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出游方便, 不打扰百姓的生活,赫连洲特意换了一身品蓝色的窄袖长衫,看着就像一位尊贵的世家恭喜, 林羡玉在临出发前, 也想了想, 回到殿里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 腰间挂了一只白玉花鸟玉佩。
他喜欢和赫连洲穿得一浅一深相呼应。
只可惜赫连洲的衣裳太少,除了龙袍就是蓝或黑, 寡淡无聊得很, 让林羡玉无处施展他的选配才华。
甜香和酒香在山林间满溢。
林羡玉趴在赫连洲的后背上, 自在地晃荡着两条腿, 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醪糟铺子,让赫连洲加快步伐, “快快快!”
赫连洲却故意放慢脚步, 回头逗林羡玉:“叫我什么?”
林羡玉知道他想听什么,努了努嘴,一扭头,故意道:“赫连洲。”
赫连洲故意松了下手, “不是这个。”
“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赫连洲直接停了下来。
眼看着阿南和云清就要追过来了, 虽说林羡玉平日里骄纵惯了, 大庭广众下坐赫连洲的腿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可是在比自己小的人面前如此,他难免害羞。他用力晃着两条腿,挣扎着要下来,可赫连洲的手硬如铁钳, 林羡玉最后只能苦巴巴地趴回到赫连洲的后背, 喊了声:“……好夫君。”
赫连洲这才满意, 嘴角勾起。
林羡玉越想越郁闷,昨晚他就是因为这三个字,累到一觉睡到今天中午。
赫连洲怎么这么讨厌啊?
他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四年前的赫连洲冷漠、严肃、寡言少语,是“活阎罗”。
现在每天就知道“玉儿、玉儿”。
“玉儿,饿不饿?”
“玉儿,困不困?”
“玉儿,叫出声来好不好?”
林羡玉的耳朵都要被他叫出茧了。
正想着,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林羡玉回过神,发现赫连洲已经走到铺子前了,他连忙下来,站稳之后转身朝阿南和云清招了招手。
一人一碗红豆醪糟,一坛杨梅酿酒。
正值春夏之交,气候一天天地热了起来,可这铺子设在竹林间,恰好是避阳的阴凉处,连同着红豆醪糟都透着凉气,一阵林间风拂过,消去一身疲惫。
林羡玉刚要动勺,乌力罕事先从近卫那里取了银针,抢在林羡玉入口前试了毒。
林羡玉很是讶异:“小小乌力罕,你现在很细心嘛,连这种事都想到了。”
乌力罕一听到这个称呼都气得嘴角发抖,更何况他余光中看到云清低头忍笑,云清竟然敢笑话他,他收起银针,咬牙道:“保护圣上和大人本就是微臣分内之事,而且……大人,微臣今年已经十八了。”
“十八又怎么样?你还是我们这里最小的呀。”林羡玉故意道。
乌力罕噎住,无法辩驳。
他满腹怨气地坐下来,林羡玉又说:“我一点都不觉得你长大了,好歹是大将军,就那样在长淮街上、当着人来人往的面,朝云清发脾气,分明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孩!”
乌力罕忍不住顶嘴:“您不是也经常当着朝臣的面,朝圣上发脾气吗?”
林羡玉叉腰道:“我是皇后!”
这一招林羡玉屡试不爽,乌力罕气得脸发红,也只能忍气吞声,赫连洲刚要开口缓解气氛,就被林羡玉的眼神止住。
这时候,云清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乌将军没有发脾气,是小人听了一个茶楼老板的谎话,只身犯险,乌将军前来相救,乌将军是好心,请大人不要责骂他。”
话音刚落,林羡玉朝赫连洲挑了下眉。
赫连洲笑而不语,低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