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裹尸。”
郦黎气道:“尸你个大头鬼!知道朕为什么让你去军营吗?”
季默微微蹙眉:“因为陛下想磨砺臣的性子?”
“你的性子还需要磨砺什么,又不是年轻气盛的毛头小伙子。”
郦黎翻了个白眼,和上次一样,毫不拘束地盘膝坐在他对面的草席上,还给季默倒了杯茶,“朕只是觉得,你现在找不到方向,朕也给不了你太多帮助,这个心结,还需要你自己去解开。“你是孤儿,没有父亲,那位叔伯待你赤诚,在你心中,应该与父亲没什么两样。你当初把他埋在了那里,去为他守孝扫墓,也是应当的。”季默盯着手中微微荡起涟漪的茶水,半晌,叹息道:“陛下为臣思虑至深,臣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好好保重,就是对朕最好的报答了,”郦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
递给他,“打开看看吧,也算是朕送你的临别礼了。”
季默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打开了。
里面是一捧沙土,和一枚半埋在沙土里的松果。
“这是....""
“朕昨日,去了一趟季家村。这袋子里的,就是你家中院内的土壤,还有一枚朕从院中新摘下的红松果。”郦黎看着霍然抬头的季默,淡淡说道:“那里已经荒废了,村里只住着一些从各地逃荒来的流民,闲来无事,朕便跟他们聊了聊。季默捏着布袋的手微微发颤,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一位最早来村里安顿的老农跟我们说,他刚搬来此地时,村里还有几个孩子藏在地窖里,因为位置偏僻,均得以在兵祸中幸存。”郦黎说道他注意到季默瞳孔骤缩,已经悄然屏住了呼吸,抿了口茶,笑道:“其
中一个孩子说,她哥哥在北
府稽查抓捕他们,便亲自把这些孩子送出了十里地外,回来后对其他人说,这些孩子全死了
“一一那姑娘叫季杏,你认识吗?”
季默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喉咙眼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不知何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那是..."他哽咽道,“舍妹。杏儿,是我的妹妹....她还活着,她居然还活着....."
郦黎笑道:“对,你的妹妹还活着。恭喜,英侠,你又有家人了。
黑暗地牢内,季默伏地恸哭。
足足一刻钟后,哭声方才止歇。
他抹了把泪,无比郑重地朝郦黎行了一个三跪九叩的大礼,“陛下,季英侠此生,血肉身躯,一身武艺,均为陛下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一一”他本想说万死不辞,但想到郦黎平时对他说过的话,临到嘴边又改了口,“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去边军好好干,等你回来,科举应该也举办完了,朕再给你妹妹说个好亲事。”郦黎朝他眨了眨眼睛,“当然,我个人是比较推崇自由恋爱的,只是你如今在朝野名声相当恶劣,可别拖累了你妹子。”
“杏儿她是个有主见的,比我强多了。”
季默笑中带泪,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起来:“哪怕她一辈子不嫁,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养得起她。”说完,他突然杀气腾腾,面色冷凝道:“但是谁要敢背后嚼舌根,我便剪了他的舌头!”
郦黎万万没想到,这位居然是个妹控。
他想起昨日在季家村时,陆舫还旁敲侧击地询问周伯,季默他妹子芳龄几何,长得水不水.....顿时替对方狠狠捏了一把汗。虽然知道陆舫也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在路上很可能会遇到危险,但别人问这话可以,唯独从陆元善这个平日里素来不着调的嘴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有用心。要是被季默听见了,郦黎想,估计能当场拔剑把他大卸八块。
“对了,”他赶紧岔开话题,“我让你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