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车依旧隐匿着行踪前进,在距离阴兵石窟约有十里左右的时候形成包围之势,停了下来。
这等大范围且能完全隐匿大型灵舟和上百人的隐匿法术,是以宣衡为核心构筑的,虽有其他长老的配合,有法阵与符文的相助,但如若没有在法诀方面登峰造极的宣衡,也难以实现。
随着宣衡下令,第一批打头阵的十几名弟子御剑飞入空中。
他关注着阴兵所在的石窟,也展开虚景,对远处乌叶卡的战况观望——
虽然看不真切,依旧能望见元山书院手持笔墨的弟子,脚踏从飞舟上蔓延下来的卷轴长路上,凌空写字,字化真型,呼风唤雨而下,在白纸上的足迹化作墨迹。
而乌叶卡似乎也化作茧与摇篮,血丝从帐篷下的阵法喷射而出,在空中如蛛网般交织,好似倒悬的丝线编织的云肩与颈链。
那些血丝伸出触角,不断击溃吸收着凌空袭击来的灵力与法术,而不论是伽萨教还是元山书院哪一方的人,一旦重伤半死,血丝竟会主动伸去,将他们牢牢缚住,活活吸干,而后血丝阵法光芒更胜!
就找宣衡想要用目光搜寻真龙的身影时,忽然他灵海剧痛,整个人仿佛成了被抽线拉扯的皱褶。
他张口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双耳蜂鸣,瞳孔失色,金核几乎是要从他体内迸发出无数尖刺穿透他!
金核、金核为什么会突然——
是她受伤了吗?她出事了吗?
宣衡眼前模糊,他睁大双瞳,满心惊恐,想要努力看清虚景中,会不会有她的龙身再次被洞穿伤害的惨状——
她不该也不能这时候现身啊,她甚至力量还未丰,甚至还有枚金核在他这里!
他痛苦的弓起身子,摸索围栏,宣琮先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伸手扶了他手肘一下。
但紧接着,宣衡的灵力骤然动荡涣散,他咬牙痛叫一声,抓住衣襟,几乎要双膝跪地。
玉銮云车的隐匿法术,随着他的剧痛而失效,宣琮皱眉转头道:“请各位长老前来维持法术!哥、哎,你没事吧?这时候头风病了吗?不会是白天气的吧——所有人警戒!”
另一边,第一批抵达石窟的弟子,回过头来朝他们比出疑惑的手势,尺笛也传来了他们的疑问。
“石窟之内似乎没能察觉到有人的气息,甚至连点灯都没有——”
话音刚落,却听见玉銮云车后方,传来一声惨叫!
十几个黑影似乎早已知道玉銮云车的位置,只等他们的隐匿失效,跳上了云车,以手中的弯刀与飞锏,袭击向云车末尾巡逻之人。
是“阴兵”!
但直到他们跳上云车,才有弟子认出来——因为这群人身上的魔气,不知为何被隐藏住了,若不是西狄形制的衣裳,单看气息简直像是修仙弟子。
他们竟然能隐匿魔气?
在他们挥舞武器,魔气大盛时,才偶尔能看出来这群阴兵身上,似乎“浇”或者“挂”了一些拉丝的金色透明灵力。
哪怕他们能做到这一点,阴兵又是如何察觉到他们的方位?!
难不成这段时间,他们其实一直也在等着千鸿宫靠近,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宣衡听到了身后的惨叫声,转过脸去,虽什么也看不见,仍在惊喝道:“是谁袭击?放弃隐匿,命各云车开始抵御,启用悬台机关——”
他号令后,立刻急急转头看自己投射的虚景的方向,瞪大模糊的双眼:“她有没有在乌叶卡现身,有没有化型加入乱斗?”
其他赶来的长老自然听不明白他指的“她”是谁,但是宣琮却听懂了。
他刚想说虚景中没有,声音却骤然顿住。
因为身着西狄羊皮靴的双足,落在了他们兄弟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