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平不平的问题,那这个事情就无解,闹到明年底后年底,事情都不定能办完。
他哪有那么多时间与他们扯皮?
既然不能好好说,那就牢里见,于是,那日围堵衙署大门的百姓,崔闾直接以府台门前无理喧哗之罪,抓了几个领头的,一起丢进了牢里。
这还没完,隔日,他就派了胥吏书办,带着户藉文书,以及之前调查出来的一些乡里情势,包括八卦流言什么的,往西城挨家挨户搞访谈去了。
主体访谈内容是什么呢?
更换乡里长。
就目前乡里长因心里的私欲,假公济私的,不能真正的为族邻谋福利之事,现考虑经由衙署出面,组织大家伙以公平投票的方式,重新选任一名合格的乡里长出来为大家服务。
家人们,这个时机可要抓住呀!
家人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有能力的上,受百姓拥护的上,看着亲切有学识,能一心为民的上,全都可以参选,不计名投票,也不用担心会得罪谁,最后谁票数高就是谁。
主打一个凭人气实力上位。
这法子,怎么说呢?当然不可能是在衙署里,中规中矩干了大半辈子的胥吏书办们想出来的。
崔闾熬夜写了一个选拔流程表,让人送去给了董知事,哦,现在是董经历了。
他如愿接到了崔榆的空位,现在办事走路都带风,拿到府尊大人墨迹还未干的选拔流程表,当时就招了人出门了。
就甭管这上面的选拔机制多新鲜,且未见有人用过的新奇样子,反正是府尊大人亲自写的,指定就错不了,就算错了,也肯定是他没办好,反正,现在就是一个特别积极的干事态度。
整个西城百姓,都被集中了起来,然后,被告知乡里长要换人做的消息。
轰一声,如小石子投入湖中般,百姓们交头接耳商量了起来,而那乡里长的家里人,则面无血色的坐到了地上,以为被抓进牢里的人没了呢!
以往,每个城门或镇上的乡里长,都是当地家庭条件最好的人当,家族人口多也是一个硬性指标,也不需要什么才能,年纪上来了,家族人口,生活稍微好点的,就是百姓嘴里说的声望人了,依老卖老的能在胥吏书办面前说上两句话的,有所谓的情面的,就会被推举出来当百姓代表,或者说嘴替,替嘴笨拙舌,又不敢与官府打交道的人说说话。
及至后头慢慢就演变成了,一个世袭制的非官方代表,老的教小的怎么与官府打交道,有样学样的,也就有了所谓的传承,而官府这边下乡镇办事的人呢?许多人嫌麻烦,嫌与泥腿子说话掉价,干脆就将事情直接分派给这些百姓代表,由他们代表着出面协助办理,两边有来有往的,这种身份上的肯定,就像是过了官府明路一般的,在百姓们中间,也有了威严。
实际上官府这边,乡里长是没有编的,也不领官府俸禄,他们协助办事的吏员干活,除了能在吏员面前刷个脸熟,在乡里乡亲们面前,也有了所谓的官府门路,接一些人情往来,给家里人讨一些福利,都很便宜,又非常有面。
几十年乡里长一干,他们家也就成了当地的小乡绅富户,家当什么的自然也就挣出来了。
无利不起早,要真都义务帮忙,谁愿意呢!
现在这个要更换乡里长的消息一出,那些有心思的就活动开了,又是不记名投票,且说了连投三日,看总票数,当日夜里,那西城各条小街巷子里,都是垫着脚走路窜门的。
崔闾早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只叫董经历派人盯着,看哪户最活跃,又与原来的乡里长家什么关系,然后再看他们集中矛头指向,最后被排挤最狠的那个,指定就是有百姓基础,却没什么话语权的人了,乡里长就在那后面几个人里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