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步路。
现在很怀念我母亲的一句话:成何体统?
舟微漪不觉得,他等了一会,没等到我靠上去,又思索道,“背着也不舒服,万一摔下来了。阿慈,我还是抱你——”
我的眉头挑了挑,突然想起那位也是一声不吭,便从“背人”转成“抱人”的容家独子,某些令人羞耻的回忆浮上心头。意识到他们好似都拥有一样迅速的行动力,我顿时应激地直接做了选择,乖乖趴上了舟微漪的背。
手无处安放,又在犹豫后环上了他的肩颈,只是松一些,让自己没那么不自在。
“这样就好。”我答。
舟微漪是修真之人,哪怕看上去再文质彬彬,肉体却极强韧,每一寸都饱含着力量。我压上去的时候,他倒是也蹲的很稳,身子一动不动地像个石桩一般。
我想他不至于背不动我——但这种理所应当的念头,很快换成了淡淡的疑惑。
“……?”
舟微漪半晌未动,被我压着的身体好像有些过分僵硬了,手臂搭着的肩颈部分,也像是石块般硌人。
我真切地开始考虑,舟微漪要是真的背不起我,该感觉丢脸的是我还是他?
不过好在舟微漪也只是发呆了一瞬,接下来便稳稳起身。
怕我掉下来,他的手扶在我的大腿位置,牢牢托着。虽然知道这样的接触实属正常,但我还是有些不习惯和舟微漪如此贴近,仅仅度过几秒便在脑中暗暗反省,今天是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同意了舟微漪那要命的二选一。
还是我真的太困了?
一旦产生这个念头,我感觉方才被应激打散的困意又渐渐浮了上来,不知不觉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又猛地清醒,直起身体,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
“阿慈。”舟微漪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简直像贴着我的耳朵说话那样,含着笑意,“你睡吧。哥哥不会让你掉下来的。”
“……”我不是怕掉下来。
虽心中如此腹诽,我倒也没有反驳出口。
只有几步远,马上就到了……
……不知不觉闭上了眼。
我靠在舟微漪的肩膀上,闻到熟悉的、极浅淡的草木清香传来。
像回到很久很久以前——还要在我死过一次的之前,也是同样的一轮月亮之下,舟微漪牵着我的手。
和我说要永远保护阿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