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吹过的牛,终于在弟弟身上得以实现。
乔时为本欲为四哥抹去泪水,结果被四哥逗得噗呲一声笑。
平复心绪后,兄弟俩来到树下,坐在石凳上歇息片刻。
“万绿丛中一点红,动人春色不须多,五弟这一身状元袍真气派。”乔见川满眼艳羡。
又凑到弟弟耳边低声说:“咱兄弟俩差不多一般高,今晚回家后……嗯,懂吧?”
乔时为建议道:“要不现在先看看?”离游街开始还有些时间。
“看看能成吗?”
“怎么不成?”
因里头还穿了一层襕袍,乔时为轻松脱下状元袍,置于四哥双腿上。
乔见川撅着嘴点头,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叹道:“好料子就该穿好料子!”
正此时,一女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竟带着两个高大的家仆大摇大摆朝乔家兄弟走去。
只见女子身姿高挑,她青丝束得齐整,戴了一顶凤翅交脚幞头,身穿藕荷色圆领袍,脚穿乌皮靴,腰束腹围玉带。
这是一身打马球的装束,衬出了她的几分英气。
能打得起马球的女子,非富即贵。
乔时为听闻有士子呼她“裴家妹妹”,当即猜出了几分——裴毒舌不好亲自出手,竟把女儿给劝过来了。
年岁亦能对得上,此人为裴明彦之女,裴良玉,无疑了。
他眉头一凝,当即站起来,挺起胸膛,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结果裴良玉只当他是路障,有礼貌道了一句:“劳烦让个道。”
而后朝正痴痴捧着状元袍品赏的四哥走去,问道:“你姓乔?”
乔见川听闻女声,怔怔抬头,正好对上那自带英气的双眸。
“真好……”乔见川痴痴道,“我是说这料子真好。”
回过神来,乔见川赶紧应道:“我姓乔。”
“尊甫乔仲常?”
“家父乔仲常。”
“尊祖父乔守鹤?”
“祖父乔守鹤。”
“那便没有错了。”裴良玉仔细打量了一番,略带疑惑,道,“倒也周正,然并无父亲说的那般相貌出众、惊为天人罢……”
注意到乔见川双颊有一对梨涡,裴良玉又言:“长得倒是喜庆。”
一旁的乔时为扶额,瞧着挺干练的一位姐姐,怎问了一堆模凌两可的,却不直接了当问一句“你是乔时为”呢?
他想出言提醒,可看到两人谈得有来有往,又不忍心打断。
几轮对话下来,乔见川终于搞清楚状况,他试探问道:“姑娘是来榜下捉婿的?”
“是捉婿还是请婿,那就要看乔公子的态度了。”裴良玉身后两位大汉,各扯出一个麻袋子,正往里鼓风。
装两个乔见川绰绰有余。
乔见川道:“是请,自然是请,不必捉。”
“我还未自报家门,乔公子这么快就拿定主意了?”
乔见川才发觉自己过于着急了,讪讪道:“那……你报罢。”
“闻喜裴氏。”
兵部裴尚书的亲闺女……乔见川竟能稳住,并很快拿出祖母编族谱那套气派,应道:“祖上商丘乔氏,堂号梁国。”
“走?”
“走。”
裴良玉看见乔见川将状元袍递给乔时为,疑惑问道:“乔公子不带上此袍?”
“裴姑娘看上的是衣袍还是人?”
裴良玉笑言:“我看上了你的有趣。”
趁着裴良玉往前走,乔见川凑到乔时为耳畔:“此劫,由哥哥先替你挡着,我去探探风……”
又言:“你放心,到了裴家必定会露馅儿,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