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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 (2 / 5)

潭般沉静。他有着北方人的骨架,身形颀长高挺,肩脊修直,站在那里宛如一棵沉默的雪松。

而身为兄长的林燃则恰恰相反。他的五官线条极为凌厉,因为自幼身体残缺而瘦小孱弱。此刻半张脸掩映在刘海的阴影后,更显得尖锐阴郁,仿佛浑身是刺的荆棘。

他此刻看宴寻的眼神像是看仇人,声音听起来惊惶,恼怒,又歇斯底里——

“滚出去!宴寻你他妈聋了吗?我让你滚出去!”

“滚!!!”

“”

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站在门口看了他几秒,先去关水,又把翻倒的轮椅扶了起来。

“你再闹,妈会哭一晚上,”

宴寻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她眼睛本来就不好了。”

“”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把尖刀似的扎在了林燃的咽喉。他别过头,死死咬着牙不再说话了。

宴寻这才走过去把湿漉漉的青年抱了起来。

林燃没有小腿,人又极瘦,抱起来很轻,身上湿冷僵硬,像只失温的小猫。

十五分钟后,主卧的门才重新打开。

宴寻一出来就对上了养母的眼睛,那里面写满了焦灼和担忧。

“妈,哥没事。”

他垂下眸子,解释道,

“只是不小心把轮椅碰倒了。”

宴寻说话时无声将卧室的门拉开了一点缝,于是心急如焚的母亲立刻凑了上去——

刚才发脾气的大儿子的确已经睡了,像是知道她会偷看,于是他背对着房门,只吝啬地露出一个后脑勺。

但这已经足够让一个母亲安心。

“哦,睡了啊”

“他睡了,那就好那就好”

林母转而握着宴寻的手,用力地握着,双眼通红,

“谢谢你啊小寻,麻烦你了真是又麻烦你”

每次林燃闹脾气,她就会对宴寻用这样客气又愧疚的语气。

“但你也知道,妈没用,你爸他又而且你哥哥他从小就没了腿,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宴寻站在原地,沉默地听着他几乎都能背下来的台词——

“可是小寻你跟他不一样,你从小就聪明,懂事,读书更是厉害,老师都说你以后肯定有个好前途。所以你别跟他一般计较,以后啊他还得靠”

这时候反倒是周泽掏了掏耳朵,有点听不惯,他直接把宴寻拉了过来,推着去洗漱间。

“哎呀,林阿姨夜宵就算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减肥呢。再说现在也这么晚了,我俩也准备洗漱去睡了。”

“”

林母面色一僵,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周泽已经关了门。

砰——

门一关,周泽就垮了脸,只是他什么也没说,草草洗漱完就直接回去打地铺。

宴寻的房间着实小,除了一个老旧的单人小衣柜,一张上床下桌之外,就再没别的了。

桌上基本都是书,上面贴着一根十块钱的灯管就算是台灯,下面最中间的地方放着一个老相框。

相框里是宴寻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照片。周泽每次来都得看看,因为照片里八岁的宴寻是个光头,脖间戴着一枚玉观音,白白净净的,像个小和尚。

小和尚被养母拉着手,却仍是拘谨地隔着一步远的距离站在旁边。他抿着唇对镜头笑,连唇角的小梨涡都有点怯怯的,看起来紧张又局促。

而十一岁的林燃裤管就已经是空荡荡的了,他被父亲抱在怀里,被父母满怀爱意地簇拥在最中间。

即便如此林燃还是哭闹不休。他趴在父亲的肩头,只露出一双湿红悲恨的眼睛。

周泽从小就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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