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寻个偏僻地的,但此时目之所及皆是修士,和容初弦站一块又实在惹眼,索性只布了一道隔音法咒,和他说话。
容初弦默然无言地又加了一道法决,方才开口:“我知舟小公子行事自有章程,不应胡乱插手,只是……”
容初弦略皱了皱眉,像是有几分为难,好半晌才艰难地组织出语句来一般,“若你喜欢,并非不可为,也不过是纵情小事。只是世道下龌龊行事者众多,只怕有人会心怀不轨……还请舟小公子日后警惕,维护自身。”
“……”
我面上一阵空白。
缓了几秒,我闭上眼,方才反应过来,容初弦说的虽然含糊,但那意思分明是——他竟以为那日,我是故意的不成?!
其实也很易想分明了,无非是容初弦那一双传承特异血脉的金眸,视阻隔术法于无睹,以至于教容初弦误会,我那天就是明晃晃打开窗行事,看见他还特意从水中站起身来,好似要特意展露身体般。这倒是成了我的兴趣爱好了……什么和什么啊。
我暗暗咬牙。
面颊、颈项也一下染上了红色,这次倒不是羞耻的,而纯粹是要被容初弦气晕了。先前的三分心虚愧疚尽退,我只要和他争个“对错”出来。
因此故作不知他那神异双眼之事,开口道:“我那日在客栈沐浴,只是因为室内闷热,所以开了窗。但我舟多慈并非鲜耻之人,所以特意施了一道障眼之术,料想也不会有人那样失礼,好端端破我术法,窥视我一个男人!”
容初弦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会被我反客为主。
“那日见容公子神色有异,我还当是我多想。可容公子今日却是来好好‘警醒’我了……”我微一挑眉,神色冷淡。非常牙尖嘴利地颠倒起黑白,反正是绝不能承认我有顾虑不周处,只当自己并不知情,“我倒是想问容公子,那日为何破我术法?要说心怀不轨之徒,其他人我倒没见到,唯独容大公子——呵。”
我促狭短暂地笑了声,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一字一句道,“名不副实,有几分道貌岸然。”
任我说了这么一通,容初弦却未显出怒色来。他只怔了怔,方才语速有些急地为自己解释:“容某并非有意偷看!只是我容家有金龙血脉,我也有幸传承其一,这双眼才……”
我一边听着,一边暗道:咦,原来容家传承的是金龙血脉?
听着容初弦亲口认证,自然比那些风言风语要可信许多了。我内里十分清楚,听着容初弦的解释,面上却表现出将信将疑的模样,待他说完,才语气平淡地询问:“照容公子所言,这一切都是误会了?”
容初弦:“是。”
“那好吧。”要是遇到旁人,容初弦估计已经恢复清白了,可惜他遇见的是得理不饶人的我,又极记仇,故意垂着眼,用几分不甘心的语气道:“那我便暂且相信容公子的话了。”
我唇角微弯,不敢让容初弦看清我眼底戏谑,似笑非笑道:“还请容公子谨记君子非礼勿视。这次意外看了我便罢了,一介男子,也无甚名节清誉可言,换做旁人……”
“……”容初弦微微沉默了下,缓缓开口:“是我有损舟小公子清誉,理应尽责担当。若是小公子愿意,我来日便请媒人上舟家——”
我倏地瞪大眼。一下上前,抬手用掌心蒙住了容初弦的嘴,不叫他继续说下去。眼中,尚有几分茫然的惊恐。
傻子!你在说什么!
容初弦感受到那一片柔软冰凉的掌心触感,好似一片云落在了唇上一般。他垂眸,正对上那一双圆滚猫儿似的眼,即便那掌心按的不实,他也没往后避开一步,继续说话了,反倒很配合地闭上了嘴。
我心底暗暗生出悔意来。
早知道容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