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再把别的住客给吓跑了。
他们聊天氛围很好,朋友间互相调侃,聊得挺热闹的。
老板也在笑。
我则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们准备醒酒药、要不要打断他们正热闹的聊天和他们告别。
靠在沙发里的狗狗系长相男生真的喝多了,人瘫得像一根软塌塌的无骨鸡柳。
他闭着眼睛摇头:“我唱歌......是随便能给你们听的?那得有人伴奏,给许沐子的那间钢琴房还在不......”
琴房我知道。
像客栈的核心密室,从来不对外开放。
在打扫放映室时,我听见过老板在里面弹琴。
装修时大概做了些隔音效果,很微小的声音,像蒙着一层雾霭,也像是幻觉。
不知道老板弹的是什么曲子。
也一直以为,那只是老板个人的兴趣爱好。
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去琢磨“许沐子”这个名字,他们那边的气氛瞬间凝重。
之前和我对话过的男生反应最快,第一时间往狗狗系长相的男生嘴里塞了块苹果,然后飞快看向老板。
老板垂着眼睑,看不清表情。
窗外风雪交加,有人拿起酒杯,巧妙地换了个其他话题来玩笑。
茶几上不只有酒,还有几台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密布着旁人看不懂的代码。
书架里的书籍,是老板以前家里的旧物,他说他无聊时看过其中一部分。
老板懂软件,懂装修,懂花草,懂做生意,明明还坐在一片热闹气氛里,精神世界又是如此丰富充盈......
却不知他为何如此孤独。
我用低烧三十七度五的脑袋胡乱猜想,老板那一瞬间的孤独,是因为这个从未被他亲口提及过的名字——
许沐子。
6.
在那个雪夜之后,我没有太多心思去猜测别人的感情经历。
因为我自身难保。
半个月内,男朋友和我冷战过,和好,又大吵两架,吵得很凶。
男朋友说是因为我现在的工作环境太好,才不能体会他遭遇的那些,不能理解他的难处......
而我真正不能理解的是:
难道每个辛苦工作的人,都会在约会时皱着眉闷闷不乐吗?
难道每个辛苦工作的人,都会在电影放映到一半时不耐烦地评价剧情很扯吗?
难道每个辛苦工作的人,都会把女友亲手做的礼物摔碎吗?
难道每个辛苦工作的人,都会和另一半冷战一个星期不肯沟通吗?
一定不是的。
我忽然觉得很疲惫。
分手那天我怕爸妈会担心,明知不该是自己稚夜班,还是在深夜去了客栈,睡在宿舍里,想等情绪好些再回家。
很难睡着。
半夜被杂乱的梦和风声吵醒,同事还睡着,被子鼓鼓的很可爱。
我决定不叫醒同事,代替她去楼下检查门窗。
月光静静落满公共区域,想到分手时对方“何必谈”的全盘否定,我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哭了一会儿。
我用手背抹眼泪的时候,有人下楼了。
是我们老板。
他夹着笔记本电脑,大概想在平时经常坐着角落的那边工作。
看见我在,老板愣了一下。
老板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沮丧地说我失恋了。
老板没说什么,拿了罐饮料放在茶几上,又带着电脑回楼上了。
把这片温馨又舒适的空间留给我消化情绪。
客栈真的能起到些治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