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一支新乐队,即便有了秦一隅,也不一定能在这场比赛走到最后,更别提以立足的摇滚圈。而他们也清楚,自己的评论和打分有时候能左右一支新乐队发展,甚至是他们录音室专辑的销量走向。因此他们摆着高傲的姿态,打量这几张桀骜不驯的面孔。
这些面孔他们再熟悉不过,这个圈子里的每支乐队、每个乐手都是如此,葬撞、出格,顾影自怜,随意地展示着自己的野性、不驯,仿佛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王者,唱几首歌就能主宰一切,但其实根本什么都不是。而这四人之中,显然有一个典型案例。
“不好意思,我们制作组和乐手在沟通上出了点差错,所以才来晚了,不是乐手的问题,实在对不住各位老师....其中一个看上去资历颇深的乐评人打断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可以可以。”工作人员示意四人站过去。
他点了点头,镜片反射着锐利的光,低头看了一眼材料,又合上
现场灯光惨白、刺眼,不同平台的摄像机围成黑色的半圆形城墙,没有观众,没有乐迷,有的只是冷冰冰的一双双眼睛。被圈在其中的四人,任这些人审视、质问,再被迫剖出他们想听的内容。
一旁的记者显然想抢占先机,对他们而言,乐评采访早就成为次要任务,他们歪打正着拿到了第一手机会,可以采访现在热点事件的当事人,当然不愿意放过。“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对现在网络上沸沸扬扬的打人事件有什么看法?”
“秦一隅你好,现在的视频证明了打人的乐手就是你,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面对这些蜂拥而上的、变质了的访问,秦一隅没有展现出一丝一毫愤怒,反而像个孩子一样笑了出来。"你为什么笑呢?”
“不能正面回答问题吗?”
无论他们怎么问,秦一隅都不说话。
而在进来之前,严霁也提醒过,不要随便回答记者的问题,因此一向冲动的迟之阳此刻也异常沉默,冷冷地盯着这群试图吃人血馒头的记者。“是觉得这件事很荒谬吗?还是你认为殴打工作人员这件事对你来说只是个笑话?”
南乙感到一阵反胃。
想吐。
这些所谓的娱乐记者,早已被八卦和热点新闻所异化,变成苍蝇与秃鹫,闻到血的味道便兴奋不已。音乐?创作?又或是真相?这些算什么。
他们要的是点击率,要的是博人眼球的标题,要的是杀人现场的第一幕,血越新鲜越好。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环环相扣,南乙现在很确定,这一切有人在暗中操控。
目标从一开始就锁定了秦一隅。
不是节目组,他们充其量拿秦一隅作为引流的靶子,但并不想置他于死地,这是自断后路。少了秦一隅,比赛后期的话题就少了一大无论是那个视频,还是显而易见的黑热搜和水军,都来得太快太巧。这些应该早有埋伏
也不是陈韫,如果是他,只会把矛头对准自己。
谁受益最多,嫌疑就最大。
南乙想到了无序角落。
这种颠倒黑白的风格,也很符合无落经纪人的作风。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开始害怕了吗?
“你们到底是八卦记者还是乐评记者?”
此言一出,所有举着话筒的记者都愣住。
说话的,是方才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资深乐评人王智。他推了推眼镜,看向眼前的几人,将目光锁定在南乙身上。“进来了还戴着墨镜吗?”他声音低沉,眼神审慎。
迟之阳忍不住开口维护:“他眼睛受伤了才戴的。
南乙伸手碰了碰迟之阳,然后摘下眼镜,露出下面被白纱布覆盖的左眼和仍旧发红的右眼,嘴角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