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吗?
没错啊!她没做错!
可是一想到盛山郡要来质问她,顾婉玉就觉得心口发慌,她是应对不了这样的场合的。
她无法去见盛山郡。
就算她说一千遍“我没错”,她也不敢去见盛山郡。
她可以跟盛枝意针锋相对,因为盛枝意薄待她,她可以跟盛瑶光打起来,因为盛瑶光抢走了她的一切,她可以将顾家母子堵在出京的山里打,因为这对母子也折磨过她,他们都对不起她,但是,盛山郡从来没有薄待过她,从头到尾盛山郡都在爱她。
所以她背叛他后,心底里也看不起她自己,只是平时不肯承认,又以那些话头为自己开脱,但现在一再见到盛山郡,那种对自己的厌恶和对盛山郡隐隐的愧疚夹杂在一起顶上来时,她只能跑。
她这辈子不可能再去与盛山郡在一起了,就算盛山郡依旧爱她,她也无法再与这个人演戏了,他们之间的所有回忆都因为她的背叛而蒙上了一层丑陋的色彩,散发着浓烈的臭味儿,就像是一碗腐烂的羹汤,她不能再一脸欣喜的嚼着咽下去了。
顾婉玉呆呆地在马车里坐着,直到马车跑出好远好远,顾婉玉才面色苍白的喊道:“停下。”
驾车的马夫费力地遏制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她鼓起勇气,伸出冰凉的手指推开车窗。
此时马车已经跑到了一条小巷间,巷内空无一人,只有马车静静的停在此处,她推开窗望出去,就感受到北风呼到面上来时的凉意。
没有人,盛山郡没有追上来。
顾婉玉看着身后空荡荡的街道,先是茫然的看了一会让,随后又没由来的生出了几分怨恨来。
还追着我做什么呢?顾婉玉想,我都已经这样了,已经成了谁都能上的婊子了,你干嘛还要跑到我面前来?
你是想来骂我、指责我,还是想来惋惜我?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开心,因为我见到你,就会想到卑劣的自己。
看见我现在这个奴颜媚骨的模样,你又要露出来什么样的表情对我?
既然我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还要跑过来追我?我们彼此就当作没有遇见,没有那一段荒唐的过去不行吗?
我现在已经是国舅爷的外室了,身边都是国舅爷的眼线,就连马车夫都是,我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再与任何男人见面,你这样穷追不舍,是想害死我吗?
种种的怨怼的话语在脑海中堆积,渐渐下沉到她的心口,在她的心间滋生出恐慌和不安。
如果盛山郡继续纠缠她,被盛山郡知道她有了身孕,那就糟糕了。
旁人不知道她身孕的事,但盛山郡却知晓,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如果盛山郡对这孩子起了疑心,万一她好不容易掩藏下来的事情又被翻出来,那她就完了!
国舅爷真的会杀了她。
对死亡的恐惧泯灭掉了顾婉玉对盛山郡的最后一点愧疚,她现在提起来这个人,只觉得满心的恨。
如果盛山郡继续纠缠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婉玉?”而这时,坐在对面的妙音娘子将倾倒的杯盏重新摆正,随后看着趴在车窗口发呆的顾婉玉道:“你好些了吗?”
顾婉玉打了个颤,随后像是突然醒过来了似的,回道:“无碍,方才是盛家的人来了,我怕他们来打我,故而才这么慌,我们——我们回去吧。”
她这话说出来,只是为了让前面驾车的马车夫相信。
她知道马车夫是国舅爷的人,也知道她说的这些话会传到国舅爷的耳朵里,所有她只敢说盛家,不敢说盛山郡。
国舅爷自然不会要什么来历不明的女人,养了她后,国舅爷就查过她,她也顺势跟国舅爷半真半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