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佛门天音。”
闻尼姑如此贬低鬼,龟鬼就算是最能忍气的龟,也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怒吼。
卜算,神恩,修炼。
年少时那辆远去的马车蹿进王裕脑海,所谓修仙门派弟子理所当然又高高在上的嘴脸浮现。
这一切都令少年某根隐密的神经被触动。
王裕舌尖顶了顶侧颊,眼中敛着些许冷光,抱剑倚着石壁,忍不住评价道:“神棍啊。”
语气中带着点压抑不住的,轻微的嘲弄。
尼姑抬眼去瞧冷着脸的王裕,先道了句“南无阿弥陀佛”。
格外平静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诚心绝不说谎。”
诚心尼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行动见面皮抖了抖,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木瓶子,从中倒出一粒粉白色的圆丸:“施主,此乃万寿丸,可活死人肉白骨。”
尼姑微微扬起头:“此药丸,便当作您挥剑斩鬼的报酬吧。”
少年没去看她掌心的丸子。
反而嗤笑一声,撩开眼皮:“骗子。”
尼姑不赞同地驳回:“贫道从不说谎。”
王裕的手抽出了惊春。
二人隐隐针锋相对,气氛紧张起来。
王裕锐利的眼眸瞥向嵌在石壁上的乌龟,乌龟抬头,与王裕冷冽的双眸对上视线。
龟鬼猛得回缩进壳里,两颗豆豆大的眼睛紧张地盯着王裕,好在王裕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龟鬼向来与鬼为善,遇到难相处的便缩回壳里,谁知平平无奇这两日竟遇上了这两位大佛!
原本这尼姑奈何不了他的龟壳,只能在外头唧唧歪歪,他也就懒得与她计较,念经书就随她念呗,又不能烦死他老乌龟。
但如今不同啊!龟鬼现下当真急眼了,他不管尼姑,不代表他没有求生欲啊!
眼前少年身上冲天剑气,锐利无匹,手中灵剑出鞘,剑音啼鸣,这名器灵物出世最需鲜血祭剑,正是气焰高涨之时!只想痛饮鬼血!
可他老龟作了什么孽,他隐居多年!有灵龟记忆相融,他打小走的就是正经鬼修的路子!不吃人!他冤呐!他是真冤呐!
祸到临头,龟鬼只恨当年龟少气盛,仗着迷雾林一时没谁奈何的了他的龟壳的,打造的闭关之地完全忘了设计逃跑路线,此刻还因常年在此久睡,是以连壳带人一起长进了溶洞山壁里,现在翻身都难!
呜呼哀哉!他老龟今日就要死在这儿吗!
趁着少年还没下手杀鬼,龟鬼的豆豆眼紧张地到处搜寻逃跑的路线,兀得,他眼睛一定,瞄到了正在往后挪的岁娘。
活了千百年,他龟眼可不瞎!他都说他千条万苦找的苦修之地,怎么一连两日来了两个修者,原是你这倒霉玩意儿带得路!
“岁娘——”龟鬼发出一声怒吼。
岁娘一顿,心道不好,只见原本还在与尼姑对峙的少年剑客立刻锁定了她,目光冷冽如刀:“站住。”
她瞬间不敢动了。
尼姑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岁娘身后的几鬼上,问候道:“这位鬼道友,午安。”
岁娘脸色僵硬地摇摇头,辩解道:“什么鬼啊鬼的,我就是个普通人。”
悄悄去瞧王裕,只见他眉头皱得更厉害。
完了,这尼姑是句句在杀神的爆点上跳舞!还要拉别鬼下水了!她是感觉不到那冲天的杀气吗!她是没眼色吗!
诚心尼姑用行动表示了她确实看不懂,她甚至变本加厉地指出:“道友,你在说谎,你死了大概有三十年了,不过至今未食过人,仍然保留着修者的尊严,令贫道感到敬佩。”
“你在乱说什么啊!”岁娘着急忙慌地大喊:“什么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