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熬汤。能好喝?”
纪明意笑了,用同样的话术对陆承道:“你尝就是了。”
陆纨已用了小半碗,他说:“不错。”
“酸甜兼具。”陆纨说,“很是可口。”
纪明意灿烂地笑了。
陆承也很快喝完碗里的汤,少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喝完一碗后,默默又为自己添上一碗。
纪明意见此,愉悦地弯了弯唇角。
她将膳桌旁边的菌菇时蔬,还有牛羊肉片、新鲜的鱼片等等都端上来,她说:“别光顾着喝汤,把这些东西放在里头涮涮,然后再蘸调料,味道更好。”
陆纨与陆承的视线一同挪到了纪明意手边最近的那个装满各类辣椒油的盘子。
陆纨不露声色,陆承则眉峰一挑,他冷静地问:“这个碟子里的东西,也用来蘸?”
纪明意自然地答道:“是呀。”
边说,她边将一块烫熟的生鱼片捞出来,面不改色地沾满了碟子里的辣椒油,然后在父子二人其味无穷的眼神中,心平气和地将满是辣椒油的生鱼片放在口里咀嚼几下,吞了。
她笑笑:“你们也吃。”
陆承不再作声,他咬咬牙,于暗中微微侧首,先观察起父亲的动作。
只见陆纨的姿态从容,在热炭的噼啪作响声中,他优雅地捞起一个菌菇,然后理所当然地略过所有调料,筷子仿佛不会拐弯儿般,径直往自己碗中夹去。
陆承咧了咧嘴,他收敛笑意,也学父亲一般,只往锅中涮肉,绝不蘸料。
食材很快被解决了大半,一锅番茄汤更是被喝得快要见了底,但纪明意发觉自个精心研制的“辣椒味碟”只有她一人享用得欢。他们父子出奇一致的猴精,根本不上当。
纪明意于是鼓起嘴巴说:“吃火锅怎么能不蘸调料?岂不是暴殄天物么!”
“郎君,九郎。”纪明意撂下筷子,左右巡视一遍,她柔柔地哼笑说,“你俩是不是不敢吃辣?”
陆承微眯了眯眼,他缄口不言,聪明地不做这个出头鸟。
陆纨则淡声说:“阿意这是甚么话。”
“不过是吃东西,谈何敢不敢。”
不管是多大年纪的人,当然都不愿意在妻子面前,于任何事情上露怯。
纪明意说:“那郎君吃给我看。”
“这是我准备了一下午的。”她好似委屈巴巴道,“只是希望我喜欢的东西,你们也能尝上一口罢了。”
陆纨顿了顿,稍作犹豫,却见对面的陆承已先一步拿起筷子。少年闷不做声地夹起一个羊肉薄片,在锅中涮涮,然后蘸进碟子里。
纪明意与陆纨一道抬首看他,陆纨抿着唇,没有说话。
陆承素日里吃甜偏多,与父亲一般,他也不爱吃腥辣的东西。蘸着茱萸酱的肉片陡一入喉,陆承便咳嗽了几声。他舌尖上烧得厉害,恨不得像乘凉的大狗一样往外滋啦舌头吐气,抬眸与纪明意打了个对眼儿后,他强行忍住。
强忍的结果是,少年被呛得眼泪哗哗一个劲流下来。
他满面通红,眼尾带着湿意,薄唇上更是湿软中夹杂红肿。
纪明意不想九郎吃辣差劲到这个地步,忙递了一大杯冷水过去。
“呃,”纪明意因为心虚,加之一点儿微妙的心疼,她放柔了声音问,“九郎,你不要紧吧?”
陆承擦掉因为生理反应留出的泪花,他低下头去,只觉丢人——天知道,堂堂陆九郎有多久没向这般在人前眼泪汪汪过了,今日居然挫败于一个微弱的辣椒面前!
陆承往下咽一大口水,他舌尖火辣,喉结滚动地答:“不,咳,不要紧。”
陆纨也在此时夹起一块芋头,风轻云淡地蘸了蘸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