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徐行知对方琴和徐行恪并不感冒,不过是同一屋檐下名义上的亲人而已。
他们对他也是一样,疏离客气。
半路家人,能相敬如宾已经很不错。
可沈清央不一样。
起初,她很乖,存在感很低,小心翼翼地说话做事,生怕被任何人讨厌。
家里全是长辈,每一个她都很生疏,于是自然而然地喜欢跟在徐行知身边。
吃饭要坐在他旁边,生病了来找他,大大小小的麻烦,她解决不了的,都小声喊“哥哥”。
好在课业对徐行知而言并不繁重,他能腾出手来照顾她。
小姑娘的确娇气又麻烦,身上时不时出现淤青,磕到桌子都能几天不消,更别说其他的三病两痛。
徐行知都不记得给她煮过多少次红糖水。
后来两个人慢慢长大,沈清央步入高中,渐渐有些疏远他。
他那时临近高考,也无暇再分心。
那年期末,沈清央考得很差,比她平时成绩退步不少。
徐行知向来不爱劝学,人各有主张,何必白费口舌。
对沈清央,他也秉承一样的态度。
只是小姑娘自己貌似很羞愧,那晚直到深夜,卧室的灯都亮着。
徐行知路过瞥见门没关,推开瞧见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想叫醒她。
视线却触及草稿纸上满页的“徐行知”。
差点忘了,她正值青春期。
徐行知慢慢抽出那张草稿纸,揉成团丢入垃圾桶。
生活如常过着,只是他时不时能抓到沈清央偷看自己的一眼。
她瞳孔黑白分明,乌圆圆的,每次被抓包都快速缩回去,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其实耳垂早就红了个遍。
他很想笑,索性听之任之,并未制止她一步步试探着的亲近。
华高艺术节晚会,徐行知闲来无事,想到那天抱着礼服裙的沈清央,索性去看了一眼。
舞台帷幕缓缓向两侧拉开,中世纪风的布景里,少女一袭束腰长裙,双手叠于膝头,温柔安静地坐在沙发一角。
长发挽起,编织着蕾丝花带,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纤瘦细致的五官。
他在黑暗里定定盯了几秒。
原来不知不觉间,都长这么大了。
当晚,他梦见她。
从未发现,原来她一颦一笑,如此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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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和记忆如流水般逝去。
在起家的激光雷达技术做到市场第一时,维斯开始不断尝试开拓新的业务线,将目光转向辅助性人工智能。
还清债务后,徐行知成立了一家私募基金,做科技行业的创投。
他眼光好,钱从手里淌过,变成各类回报极高的投资。
与此同时,边聿结婚生女。
徐行知参加他的婚礼及女儿周岁宴,小小的Claire在地毯上爬来爬去,最终摸起亮晶晶的珠宝首饰。
周围人调笑,说Claire以后必定生活富有,无忧无虑。
小姑娘是混血,一天比一天长得可爱,很喜欢徐行知,会说话时就会扑进他怀里软软地喊“uncle”。
她有美满的家庭,有爱她的父母,几乎要完全幸福地长大。
然而天不遂人愿,在Claire四岁时,她妈妈查出绝症。
边聿和妻子年少相识,几乎要散尽家财,还是没能留住卿卿性命。
消息传来的那天,徐行知匆匆赶到医院,看到的是跪在病床前双目空空的边聿。
Claire不知所措地站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