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坏处呢?”
“坏处?"厉的眸色变得幽深,语气森寒地说:“明年天气转暖后,不但要提防他们来抢人,还要戒备祭司那里挑唆外族讨伐延越。”虽然棘手,但好在还有时间,看来今年冬日,他们也不能得闲。
追踪游商的人,也是如申他们一般,每隔一公里留几人,只为将消息最快传回。大概到了申时才有人来报,游商带人出了部落。常念赶忙动身,去西边接回母亲和族人。
再回来时,夜已经深了。大家看着部落里的房屋街道,有的人嘴唇都在抖。路上他们听说,这次又是祭司将人震慑走,提到祭司的手段,在场的战士都暗暗咂舌虽然大伙儿都很累了,但没人想睡,多数也是睡不着。常念索性拿来磷粉和剩下不多的柿子酒,他并不想神化自己,很多问题和道理,他想让族人弄明白。“既然大伙睡不着,想着你们对我驱使火焰的能力很好奇,正好可以讲清楚。今天,我并未借用祖神之力,说的那些话,也不过唬唬他们罢了。”啥?底下人都议论开了,那都不是神迹?咋可能呢!
“今天我想让大家记住,这世界上或许有神,但众生何其多,神没办法眷顾到他所有的子民,所以我们大多时候要依赖己。之后,我讲的东西名为道,道包罗万物,化生万物本源。矿物为道、生物为道、自然为道,除此之外,天地为道、阴阳为道、日月星辰为道、五行方术为道。”看着一张张神色认真的脸,他凝神讲述:“我今天要说的是火之道。想让一个东西燃烧,他们的条件是不一样的。会钻木取火的战士都知道,
一定要把木屑放到底部,才更容易生出火来。但你们想过为什么吗?”
他不疾不徐的讲了燃点,讲了想要点火需要具备的条件,更是叫了几人过来射出涂了磷粉的箭矢。
夜色如墨,那箭尖上的一抹绿火就变得极为明显。族人们这才相信,今天并没有什么神迹出现,而是利用祭司所说的道,蒙蔽了大族人的眼睛。这其中,雍留听得最为认真。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信奉的神迹到少年
司口中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他更不明白,明明可以让所有人都视其为神灵,却偏偏要摆明讲清。
他觉得,这个少年让他着迷,比神迹更让他着迷。
见讲的差不多了,厉起身沉声道:“时间不早了,都回去歇息。今日的事你们也见到了,想必应该明白祭司为何要高筑城墙。”说完,他停顿一下环视四周,才再次开口:“我要提醒延越的每一个人,你们现在用的东西、见的事物,或许在别的部落都从未曾听过。而他们一旦知晓,又怎么会不想占为己有?生存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前是,因为我们要与天争命。现在也是,因为我们要与人争利。不妨告诉大家,过了今年冬天,或许会面临更多的问题,到时候我不希望还如今日这般,只能像猎物一样仓惶逃窜,你们可懂?族人如何不懂,他们暗下决心,必以今日为耻。
游商离开延越后,是在二十多日后回到自己的部落一一炽火部落。瘦削男子和带着狼牙项链的男人一起与部落首领汇报了此行的发现,并详细的说了年轻祭司的能力。炽火部落的首领眯了眯眼睛,吩咐:“既然如此,先不要声张。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并不是好时机,让我思一想,待天气转暖后要如何动作。
你们此行表现甚好,回头我会让圣汤
二人躬身谢过,出了木屋。
瘦削男子又与带着狼牙项链的男人说了几句,然后才转身离开。只是他并没有回到家中,而是趁着没人的时候转身去了一处陶盆里的火噼啪燃着,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披散这头发,坐在木床前正为一位战士镌刻刺青。
“回来了?和他汇报过了?”
瘦削男人躬身:“回祭司,汇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