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端王见霍翎垂眸不语,也有些坐立不安。
在造反这件事情上,端王妃表现出来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
就连柳国公那边,在听完他们的计划后,也没有犹豫太久,直接应承了下来。
没有人提醒的时候,端王不会多想。
但现在,他越想越觉得端王妃和柳国公表现出来的态度有问题。
柳乔已经疯了,如果她和柳国公真的胆大包天到敢向先帝下手,又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呢?
正如霍翎所言,如果他没有妨碍到渊晚那孩子,那一切都好说。
但如果他妨碍到了渊晚那孩子,渊晚不会出手对他做什么,柳乔那个疯女人就不好说了。
太上皇后,又哪里有太后舒坦?
……
不知想到了什么,端王突然笑了一下。
他用视线,一寸寸描摹霍翎的脸庞。
这种肆无忌惮的打量,是端王肖想了很久的,只是之前碍于皇兄还在,他不能以下犯上。
但如今,是霍翎有求于他。
“我不信你的话,除非——”
他语气略一停顿,才继续道:“你今晚留下来。”
霍翎抬头:“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端王却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主意。
柳乔有一句话说得对:霍翎和她的儿子坐稳皇位,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但霍翎的话也很有道理:他已贵为亲王,如果豁出身家性命去造反,只是为了一个太上皇之位,那未免有些不值。
无论是柳乔还是霍翎,她们对他,都是利用大于情感。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替他人做嫁衣?
难道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有自己坐上皇位舒坦吗?
柳乔只有渊晚和渊康两个孩子,他又不是只能有这两个儿子。
“阿翎。”
端王语气温柔,仿佛两人间从未产生过任何隔阂。
“如果当初不是皇兄横插一脚的话,你早已成为我的侧妃。我们在燕西同行数月,有过无数美好的回忆,我从未忘记,也从未放下过你。”
“事到如今,无论是皇兄还是柳乔,都已经成为不了我们两人之间的阻碍了。皇兄比你大了那么多岁,你委身于他,难道就从未觉得委屈过吗?如今你已经拿到了你最想要的权力,成为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但你手中的权力不稳。”
“我可以为你所用,帮助你一起对抗文盛安他们,甚至可以帮助你对付柳国公。只要你今夜留下来。”
“也许在将来,我们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有了这个孩子以后,你不用再担心我会背弃你,我也不用担心你羽翼渐丰后会容不下我。”
霍翎冷冷地注视着端王,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你可还记得,你皇兄头七未过?”
端王眼神哀伤:“他对我从未有过半分兄弟之情,我又何必顾忌这些?”
“阿翎,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就是。”
说罢,端王起身欲走,才刚迈出一步,身形就是一晃。
“你要去哪里?”霍翎问。
端王眼前出现眩晕,他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按在石桌上,宽大的袖袍拂过桌面,将胜负已分的棋局搅乱。
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滚落一地。
端王用力摇了摇头,竭力保持清醒。
他愕然道:“你、你给我下了药?”
***
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从空中落下,久未打扫过的庭院铺满层层落叶,不见半点青绿。
霍翎摘下帷帽,站起身来,看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