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里面的印章,仔细看了几眼。
这确实是端王的官印。
她微微侧头,吩咐一旁的崔弘益:“去将詹凌、文盛安、陆杭、陈浩言和诚郡王五人请来,哀家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们相商。”
也是时候,让他们看到那份罪证了。
***
笼络人心,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对这世间大多数人来说,权势和金钱就是打动他们的最好方式。
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正好既不缺权,也不缺钱。
尤其是柳国公府,不仅掌握着大燕最大的马场生意,还经营有不少生意,数代积累下来的财富十分惊人。
要让柳国公在短时间内策反朝臣,那是痴人说梦,但组织起一股不小的反叛力量,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要杀入皇宫,控制住太后和小皇帝,最大的阻碍就是宫中禁卫。
柳国公在等的也正是这个。
他正靠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外头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孙子柳诚快步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祖父,今夜留守宫中的,正是四大营中的玄武卫。”
柳国公睁开眼睛:“柴承嗣怎么说?”
禁卫军又细分为四大营,玄武卫是其中一营。
而柴承嗣,正是玄武卫现任统领。
柳诚道:“柴承嗣说,他会亲自带着手底下的亲信守在应天门。今夜子时三刻,他与我们里应外合,带兵从应天门杀入皇宫。”
柳国公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即使是以他的心性,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很难再保持平静。
“昌儿、渊康他们呢,都安排他们从地道撤出去了吗?”
柳诚道:“祖父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从古至今,宫变一事都是成王败寇。
要是他们成功拿下太后和小皇帝,那柳国公府不仅能够绵延富贵,还能更上一层楼。
但要是他们失败了,这些个被送走的孩子就是柳家延续下去的希望。
听到柳诚的回答,柳国公心下稍安:“世子呢,他到了吗?”
柳诚刚要回答,就有心腹过来禀报,说是季渊晚到了。
因为不能确定端王府外是否安插有霍翎的眼线,所以季渊晚在来柳国公府之前,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
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抹了一层灰,遮住他养尊处优的白皙肤色。
柳国公看着季渊晚,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审视之意:“渊晚,你今晚要亲自领兵杀入皇宫,你怕不怕?”
在柳国公那凌厉的注视下,季渊晚后背紧绷。
季渊晚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七岁那年,他被皇伯父选中,养在皇宫里。
他再也不能随意见到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偶尔在宫中遇到他们,也要保持着距离,不能流露出太大亲近与濡慕。
皇伯父待他,虽算不上亲近,却也不曾有过亏待。
在他进宫后不久,皇伯父就命人收拾出了天章阁,将他安排进了天章阁读书。
所有人都告诉他,天章阁乃皇储读书之所。
教导他的每一位老师,都是朝中有名望的重臣。
在他对皇权还懵懵懂懂的时候,他就已经身处于皇权笼罩之下。
可是好景不长,在那位年轻得过分的皇伯母进京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父王和母妃相互指责埋怨,他在宫中的处境也变得无比尴尬。
这种尴尬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季衔山这位小堂弟出生。
面对这位小堂弟,季渊晚的心情十分复杂。在羡慕嫉妒之余,又难免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