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满满的时候,抓紧时间拿出昨日写的草稿了,又一字一字看起来。
考棚里此时打鼾声跟打哈欠声还有烦躁的踢号板的声音混杂在一处,甚是聒耳,叫人不由得感慨能睡的人丢大街上都能睡着,不能睡的人,像徐照真还有几位京兆世家的公子,只能苦笑着熬去漫漫长夜罢了。
幸好都带了参片,再眯片刻起来含嘴里一片,期望把这场考试撑下来。
……
沈持写到试贴诗的时候卡顿了下,一分神听到锅碗瓢盆的声音,原来吃朝食的时间到了。
他抬起头,一轮红日挂在天空,又圆又大,天终于放晴了。
他猫着腰钻出来,将挂在外面的油纸布取下,闷了一夜的浊气消散,连呼吸都通透不少。
而后,沈持把坐在火炉上的水壶取下来换上小锅,烧开水,扔了一把大米和花生进去,给自己煮碗粥喝。
有一举子大抵平日里四体不勤,烧开水时把自己给烫了,在号舍之中哀嚎起来,让人听得心揪,又打断了几位才子的思考。
他们无奈地叹口气,掩面平复心绪。
不过此间也有人对外在的纷扰充耳不闻,胸中文思如泉涌,落笔字字珠玑。用一句话说就是——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比如徐照真在一夜未眠后含了几片参在口中,埋头书写犹在无人之境。
还有京兆府的李颐和贾岚,二人皆稳如泰山,摭拾词华,开合阐述精细,全然没有一丝烦躁。
……
沈持吃过朝食,将最后一道题目,试帖诗做出来,在草稿上一字一句写着。
这一日举子们都适应了号舍的生活,夜里还算平静,加上所有题目均已写完,只差誊抄于试卷纸上,他睡了个好觉。
次日头一场考试的第三天,清晨,号舍里皆是笔尖落于纸上之沙沙声。
沈持郑重地拿出镇纸压住试卷,一字一行抄写作答。
考棚外的中天上旭日赫赫,光芒洒在他身上,九年寒窗潜心经史,服膺朱子理学,博览百家群书,竭尽呈于纸上。
祈占得鳌头龙首,一举登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