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嘴上否认,但在她主动来牵自己的手时却避开了:“别,本尊没兴趣吃嫩草。”
“我有兴趣,尊上在我眼里就是最大的嫩草,我可爱吃了。”乐归死皮赖脸地去抓他的手。
帝江躲了几次,最后勉为其难地让她得逞了。
虽然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两人还是第一次手牵着手在低云峰上漫步,帝江看着天边绚烂的火烧云,静了良久后缓缓道:“今天的云似乎比平日要红。”
乐归抬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区别啊。”
“是吗?”帝江唇角微翘。
或许吧,云彩还是那片云彩,只是看云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便格外不同了些。
已经是黄昏,宫人们都回屋休息去了,玉石铺就的小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乐归几次偷偷仰头去看帝江,最后一次时,直接被他抓包了。
“要看就看,偷偷摸摸做什么?”帝江似笑非笑地停下。
乐归被他说得脸上一热,故作淡定:“你想多了,我是看蚊子呢,夏天不是快要过去了吗?怎么还这么多蚊子。”
说罢,还装模作样地拍了几下。
帝江看着她演,等她演完才慢悠悠开口:“低云峰没有蚊子。”
乐归:“……”
尴尬和沉默突然蔓延,乐归目光闪躲,看看这边看看那边,最后终于忍不住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想笑。
【把新无量渡的事告诉他吧,一声不吭地走也太伤人了。】
乐归又一次生出这个念头。
“有话要说?”帝江抱臂,再一次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乐归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时,突然想起大婚前夜的坦白局,她在邀请帝江和自己一起回家后问了一句,如果她在帝江给出的‘拿着无量渡回家’和‘跟他成婚’选项里选择了前者,他是不是真的会放她走。
记得他当时反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要独自离开,而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乐归理智略微回拢,试探:“尊上,你还记得大婚前夜,你曾给我的两个选择吗?”
“突然提这件事做什么?”帝江眉头微挑。
乐归清了清嗓子:“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你当时没有正面回答我,我还挺好奇的……如果我当时选择拿着无量渡回家,你会放我离开吗?”
“想听实话?”帝江玩味地笑了。
乐归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故作淡定:“……嗯。”
帝江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俯身凑近她。乐归愣了愣,看着他无限放大的俊脸,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后便听到他轻笑一声。
乐归意识到自己会错了意,顿时有些羞窘,当即故意板起脸:”赶紧回答我。”
帝江勾起唇角,静了片刻后才不紧不慢道:“若你当时选择回家,我便洗去你所有记忆,叫你如同雏鸟,只记得我一个人。”
乐归顿时遍体生凉,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那不就成傻子了吗?”
“不过是从头教起,用上个十几二十年,便会与常人无异,这点时间对于凡人而言或许漫长,于我不过是弹指一挥间,根本算不上什么,”帝江在她额上留下一吻,直起身后似笑非笑地与她对视,“招惹了我,哪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
如果没有新无量渡,他说的这些,或许就是情话,可有了无量渡,乐归听在耳朵里,却只剩下一个念头——
【幸好没说。】
“你今日一直心不在焉,便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帝江问。
乐归回神,故作淡定:“我心不在焉了吗?”
“嗯。”帝江颔首。
乐归:“……好吧,被你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