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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任 (3 / 4)

下的人,弯了弯唇角,道:“本宫下来走一走,你们在后头,让逢春跟着便是。”

奴才们退避开,逢春提着灯,扶着赫舍里向前去。

墙角等候的人便深深福身下去:“妾身恭请皇后娘娘福安。”

赫舍里上前一步扶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又没人看着,何必动这样大的阵仗。”

“妾身……”

僖格格感受到皇后娘娘对自己有几分亲近,只觉得心中暖融融的,又泛着苦涩,越发不愿意开口提起那件事。

赫舍里似乎猜到什么,拉着她冰凉的手,将怀中手炉塞过去。

“你啊,风雪下站着不知道多穿一些,也没个奴才跟着。天黑路滑,仔细独个儿摔坏了身子都没人瞧见。本宫这盏灯可还亮堂着,便借妹妹些光看清脚下,一道同行吧。”

僖格格是个聪明人。

听赫舍里这么说,有些羞赧问:“娘娘……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赫舍里道:“腊月二十三,皇上封印后。”

“你阿玛赉山买卖土地倒也不多,只是不慎惹到了明珠头上,便被他拿着整个赫舍里家做文章。好在赶上了封印,此事便还能补救。”

赫舍里说到这儿,温和笑着看向僖格格:“本宫已经托人给索额图送了信,要他出面,该赔的赔该罚的罚,银子都是小事,只要保住一家老小,别叫抓到错漏把柄,便是渡过难关了。”

僖格格心中大动,都顾不得宫中的规矩了,欣喜地回握住赫舍里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感激。

“娘娘恩德,妾身无以为报。”

赫舍里佯嗔:“你入宫之后,是越来越与本宫生分了。我可时常怀念小时候,那个追在屁股后头姐姐长姐姐短,会把最好的东西全都捧来的哈宜呼。”

僖格格一怔,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她没想到娘娘还记得。

赫舍里见她强忍着不愿哭,鼻尖通红,笑着怀念道:“一起过的那个夏季,本宫从未忘记过。还记得你小时候胆子很大,为了只掉出巢的小鸟,竟然爬上那么高的榕树。而今怎么转了性了?”

僖格格忍着哭腔,小声回:“娘娘也说了,那是小时候在外头。”

如今入宫了,长大了,处境不同,自然不敢造次。

赫舍里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皇上赐下“僖”字作封号,取的是谨慎之意。并非恩赏,而是敲打。

风雪中,她们不知不觉便立在回宫的岔道上。

赫舍里招手,叫后头的仁喜重新送一盏灯来,交到僖格格手中:“纵然活得小心,在本宫面前,你还是可以暂且做回从前的自己。”

回到景仁宫时,雪已经落在院子里薄薄盖了一层。

赫舍里受不得冻,一进屋,逢春便帮着摘下沾了雪的斗篷,又取热水洗了洗手,抱上个新的手炉。

夏槐没跟去除夕宴,见状忙问:“这是怎么了,娘娘怎么冻成这样?”

逢春才将碰到僖格格的事儿说了,夏槐忍不住骂:“平日里不见来请安,出了事就攀亲戚来寻娘娘了!”

逢春打了她一下,意味深长:“僖格格不来,才是为着娘娘好呢。”

夏槐没吭声,提着一壶热茶进了暖阁,给赫舍里送去。

“你不知道,她幼时丧母,阿玛娶了续弦后在家中过得极为艰难。”赫舍里搓搓手,由着夏槐焐热,“虽从小被苛待,她却坚韧得很,我还从未见过像她那般在苦难中依旧明快的女子。”

只是进宫之后,这份明快似乎也被蹉跎了。

逢春敏锐,反应过来:“原来,娘娘一开始是想拢着僖格格。”

赫舍里笑道:“算不得笼络。只是本宫信得过她,愿意托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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