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送去长春宫吧。”
直到这时候,赫舍里才知晓僖妃的药没有了。
那两份药早已不在康熙手中,便是去闹,也闹不出什么结果来。
赫舍里只得无奈的数落僖妃一句,又因为她的病容而面露不忍,将这些责备尽数变为心疼,轻轻抚了抚僖妃的额头。
僖妃笑着安抚:“娘娘别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撑到张诚他们带着新一批药材回来,总会大好的。”
赫舍里点点头,目中有掩不住的忧色。
*
事情果然没有他们想的那般好。
僖妃的药停了之后,没隔两日便又再度发了热,紧跟着冷热交替,比起先前的症状还要严重一些。
人都烧糊涂了,她在床上还握着赫舍里的手劝说:“姐姐,事已至此,别跟皇上对着来……”
赫舍里紧紧回握住僖妃的手,将额头抵在两人的手心中间,闭目忍着泪答应她:“好,姐姐听你的。”
宫里宫外的气压都十分低迷。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张诚的船队赶不及了,这三位只怕都要撑不住。
六月初七的清早,晨露未干,旭日东升,恭亲王常宁却先一步走了。
康熙兄弟三人中,他分明是最年幼的一个,今年不过四十有七,怎么抛下兄长们率先走了呢?
忽然的丧事叫帝王还没回过神来,紧跟着半个月之后——二十四日的深夜,福全也在痛苦挣扎中结束了病痛的折磨,可以闭上眼长久地睡上一觉了。
康熙夜半出宫,进了裕亲王府,便痛哭不止。
这是当年皇考还不看好他时,愿意让出皇位,只做贤王的兄长。如今,待他最好最亲的兄长没了,他再也没有人可以倚靠了。
漆黑的夜里,隐隐交叠的哭泣有了十足充分的理由,便足以遮掩生在帝王家的苦楚情绪。
知命之年里,帝王竟真的有些看明白了“天命”二字。
一切的一切,原是他错了啊!
……
醒悟来的终究是有些晚了。
康熙这头才命人在黄花山为福全建造坟茔、碑石,另一头,长春宫的状况便急剧恶化了。
梁九功代替帝王前去探病之后,回来肃目摇头道:“万岁爷,太医们说僖妃娘娘的病重了,还请预备着金棺吧。”
这一日是七月初四。
康熙坐在养心殿明间,外头分明是三伏天里,地上的砖石被毒阳明晃晃地照耀着,他心中却冷的出奇。
帝王哑着嗓子问:“皇后知道了?怎么说?”
“娘娘……日日陪在僖妃身边,如常用膳,读些话本子打发时间。此事太医提过一次,娘娘发了大火,便都不敢提起了。”
康熙面上的愧色更甚,许久,才挥挥手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七月初六,拖无可拖。内务府终于领了皇命,开始准备一应丧仪用物,谁知在这件事上头也犯了难。从前,宫中备好的妃位仪仗是属于原有四妃的,僖妃娘娘便只能借用惠妃,或者是德妃的仪仗。
内务府不敢擅作主张,将这件事报了上去。
赫舍里知晓后,竟一路来到养心殿,进了门只敷衍地行个礼,将足足一个月的如勒伯伯尔拉都搁在御案前。
数月过去,宫中的西洋药已经见底了。
但皇上一直未曾明着低下过头。
康熙打量着桌上的药物,蹙眉问:“皇后这是何意?”
赫舍里忍着心痛,冷声道:“这些年,僖妃侍奉皇上之心,臣妾自愧不如。她是您的枕边人,这些年劳苦功高,又主动让出了金鸡纳霜给两位王爷,可谓叫人叹服。她这一生从无半分污点,如何能以罪妃的仪仗相送,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