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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谢邀不这么想。
五个宫人,景公公他们散去后宫做了大太监,各为其主,争斗不断,而常公公独自去了监栏院,看似认命,实则一门心思想回养心殿。
偏谢邀暂时没法答应。
不想面对常公公满含殷切的目光,他将视线落到画像上,细腻的手指摩挲过女子浅笑嫣然的脸颊,装出副沉思样子。
而常公公看他失神,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他一走,谢邀就抬起头来,一脸清明,“德贵,你说朕怎么奖励常公公得好?”
一山不能容二虎,常公公回养心殿,肯定会和吴德贵争权,而吴德贵初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滋味,恐怕不会希望常公公回来。
他一表态,谢邀就能将事推到他头上,不会让常公公怨恨自己。
可惜,吴德贵没上当,他说,“常公公服侍您多年,比小喜子更贴心,他回养心殿,奴才自是替您高兴的。”
“......”
小喜子是新来的梳头太监,做事畏手畏脚,梳子一碰到谢邀就哆嗦,梳掉了谢邀好多根头发,以致谢邀都不爱束发了。
“过些时日再看吧。”谢邀卷起画轴,倏地又问道,“你说这幅画真是凤仪宫找到的?”
吴德贵站在桌案一侧,倾身瞧了瞧,思量道,“常公公说是应该就是吧。”
“你这性子倒是老成。”谢邀没有提自己藏画的事情,“这画既在凤仪宫,就放回去吧。”
他连自家皇祖母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论元皇后了,看到画,谢邀心里并无多少波澜,相较而言,他忧虑的是找不着理由让常公公帮忙找传位诏书了。
找不到传位诏书,他就得一直待在这具身体里。
太遭罪了。
身体发福满脸丑态,动两下就要累死过去似的,跟他年轻姣好的身体完全没得比,要不是找传位诏书,他早寻死了。
“德贵,你说皇宫可有藏东西的好去处?”好几个地方都翻找过,谢邀快心灰意冷了。
哎。
吴德贵敛目,轻声道,“皇上想藏东西?”
意识到自己问多了,他连忙答道,“金库如何?”
“嗯?”谢邀面露询问。
吴德贵凑上前,“金库堆着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任何物件往金库一放就不起眼了...”
闻言,谢邀如醍醐灌顶,“是啊,朕怎么把那地给忘了,金库的钥匙在何处?”
“奴才收着的。”
谢邀笑了。
是夜,残月当空,繁星闪烁,谢邀提着圆滚滚的灯笼,神清气爽的奔向金库。
金库位于养心殿的偏殿,南北四间房,所有物件都锁在拴着铁链的箱子里,谢邀到时,箱子的锁是开着的,盖子亦往上翻着。
论心细,还得是吴德贵,谢邀跨进门,瞬间被玲琅满目的珍宝吸引住了眼球。
炫目的金饰,莹润的古玉,奇特的珊瑚石,珍稀的药材,烫金的大儒字画,应有尽有。
谢邀看得眼睛都直了。
有这个哪儿还用得着传位诏书,养批死士,起兵篡位,皇位便唾手可得了...
哈哈哈哈。
走廊上,两个小太监坐在台阶上,两只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猛地听到阵笑声,手一哆嗦,脑袋朝地跌了下。
“吴公公,听到笑声了吗?”
会不会是鬼啊?
养心殿闹鬼的传闻刚过去,金库不会又...
细眉太监提着身边的灯笼,欲起身查看,吴德贵轻呵,“坐着。”
太监登时领悟。
没有鬼,那是皇上找东西呢。
皇上丢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