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门口。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厉晟的卧室还亮着灯，卧室的房间门都只是轻掩着，没有关紧，似乎里头刚有人出入过。
由于门没有关紧，凤圆的小耳朵轻轻贴过去，还能听见里头的说话声。
“厉晟，后悔吗？”
床上的凤祈咳嗽了两声，他的嗓音听上去还是有点虚弱。
这几天的休养，他的疲惫看着没怎么消减。
厉晟坐在旁边，抓着他的手，低低道：“不后悔。”
厉晟说：“我不后悔和你在一起，凤祈，我只后悔，没有早点把你和圆圆接回来。”
“凤祈，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养圆圆养了这么久。”
厉晟想想三天两头都要挨打的儿子。
他想着想着，就直心疼凤祈。
凤祈带这个小家伙，真是受累了。
凤祈没觉得带儿子有多受累。
他回握着厉晟的手，笑了下：“圆圆是我生的蛋，我养育他，是理所应当的。”
“厉晟，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带着圆圆，去找你？”
厉晟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他心头一直有个猜测，只是那个猜测，他还不想面对。
凤祈见他不说，自己说了。
“我带着圆圆去找，是因为我预感到，我时日不多了。”
凤祈在去找厉晟时，就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但没想到，在厉晟身边，他不知不觉都活了快三个月了。
厉恒送给他的药材。
还有接连两次封印凶兽，也让他似乎多有了一线生机。
总之，他能撑到现在，他是真的觉得很难得了。
这次在封印完狰后，他身体涌上来的，铺天盖地的疲惫感，让他清楚的意识到——
他的侥幸，该到此为止了。
“厉晟，圆圆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别看他有时候调皮，其实他是个很乖很乖的小孩儿，很懂事，也很体贴。”
“我带着他在花生街住，街上的小朋友吃的穿的都比他好。”
“他看着那些小朋友，明明很羡慕，却从来都不说。”
“我给他钱，让他去小卖部买吃，他也舍不得。”
“他去捡破烂，卖到的破烂换钱，钱还都交给我。”
“厉晟，圆圆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小孩儿了。”
“以后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养他。”
凤祈说着凤圆的好，以及叮嘱着厉晟要好好养崽。
他说这些的时候，面上看着很平静，但心里头还是在刺痛着。
他舍不得儿子，也舍不得面前这个男人。
厉晟红着眼睛，死死的攥着他的手。
好半晌。
厉晟哑着嗓子，开了口：“凤祈，你不会死的。”
“你不是说，只要找到滋补的药材，补补身体，就能恢复么？我已经派人在找了。”
“药材的名单，我已经发布出去了。”
“还有，降服凶兽，也是有福报的……”
“你不会死的。”
厉晟哑声说着，他接受不了凤祈真的离开他。
卧室里，两个爸爸还在说话。
卧室门口，偷听的崽崽，小胖手死死捂着嘴巴，一双眼睛里装满了泪水。
他没有冲进去喊爸爸。
他转过小身子，跑去了书房。
秦浔一路跟着他的。
见他进了书房，秦浔摁住他的小身子，问道：“圆圆，冷静一点。”
“你想找什么？我给你找。”
“药，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