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后,伏地默然不语。
德庆侯夫人见心中所想为人戳破,索性也就不再遮掩:“我们家的孩子犯了错,的确该罚,只是到底该怎么罚,还是叫官府来裁决吧,太夫人,你说呢?”
梁氏夫人痛快道:“别问我,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我儿媳妇说了才算——只是我可以告诉你,依照她的脾气,绝对不可能如你所想,轻轻放过的!”
德庆侯夫人神色微微一凛:“难道越国公夫人连国法都不顾了吗?”
梁氏夫人冷笑道:“国法算个鸡毛啊,跟我儿媳妇心里边的道义比起来,她完全不放在眼里的!”
想了想,又说:“老太太,你真是够烦人的,从前养出那么讨嫌的女儿,现在还养出这么讨嫌的孙女!年纪差不多了就收拾收拾早点走吧,人间其实没太多值得留恋的东西!”
这不就是咒人早点死吗?!
“……”德庆侯夫人气急败坏:“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这就是安国公府的家教吗?!”
梁氏夫人撇了撇嘴,尚未言语。
乔翎便已经抬起眼皮,冷冷回答了她的问题:“倒跟安国公府没什么干系——这是堂堂大才、越国公夫人熏陶的结果!”
德庆侯夫人为之气急,一口痰堵在喉咙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乔翎视若无睹,半蹲下身去,问周七娘子:“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
周七娘子其实很聪明。
之所以说她很聪明,是因为她很清楚一桩案件被勘破的前提,就是凶手同受害人、亦或者是同被雇佣的杀手发生过某个社会层面的牵连。
她知道神都城内有大名鼎鼎的神探,有敢把天捅个窟窿的癫人,如若留下了痕迹,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找上门来。
所以她压根没用德庆侯府的人,甚至于都没叫德庆侯府上的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周七娘子在弘文馆念书,又在刑部实习,她接触过诸多途径刑部的文书,其中就包括神都联络神都城外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赏金猎人们的方式,只要能给钱,危险性又不算太高,他们什么都敢去试一下!
梁氏夫人忍不住问:“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出手,又怎么能确定他们收了钱就会替你办事呢?”
周七娘子默然不语。
乔翎却明白她的心态:“那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即便对方拿了钱却不办事,也不算太大的损失,可对方要是真的把事情办成了……”
她微妙地停顿一下,虽然在笑,神情却变得危险起来:“那周七娘子就赚了,是不是?”
周七娘子依旧没有作声。
“麻烦了啊……”
乔翎摸着额头,忖度起来:“掳走玉映的人并不怕我——他们要劫人,没道理不去打探一下玉映的根底的,明知道她是我的人,又得到了太后娘娘的特赦手书,还敢去劫走她……”
世子夫人在旁,低声提醒了一句:“或许那些人劫走张小娘子,并不仅仅是为了钱,也存了一些报复性的目的……”
乔翎若有所思:“难道是我的仇人?”
梁氏夫人迟疑着道:“比如说?”
乔翎挨着数了出来:“鲁王、皇长子、皇长子妃、二公主、嘉定侯府、承恩侯府等等等等!”
梁氏夫人:“……”
汗流浃背了我的霸天!
世子夫人:“……”
德庆侯夫人都不由得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越国公夫人交际可真是广泛啊,能为常人所不能为!”
乔翎微微一笑:“所以我不介意再加一个,需要吃我一耳光吗,老×登?!”
德庆侯夫人勃然变色:“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