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干扰。
说来也是离奇,自打卞睿安闯入琴房,她那颗胡乱蹦跳的心就缓步回归了正常节奏,随着心跳趋于平缓,乐曲也变得稳定许多。
拉完一首完整的曲子,时微额角冒了薄汗。
放下琴,她走到门口,把灯打开了,又眯着眼睛走回卞睿安跟前,抬起一条腿半跪在沙发上问他:“这么晚了专程来听我练琴?”
“当然不是。”卞睿安挺直身子,伸手把架子上的黑胶唱片拿了下来,“送你的。”
时微接过唱片一看,这是她寻觅许久的一张绝版黑胶,二手市场都少有流通。
她惊讶地抬起头:“你上哪搞的?”
“今天回家路上路过唱片店,随手拿的。”
“我才不信呢,临海的黑胶店我早翻了个底朝天。”
卞睿安耸耸肩膀:“或许是老板看我面善,把压箱底的货给我了。”
时微把唱片抱在怀里,很是宝贝,苦瓜似的一张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隐约的笑容。
“我听陈阿姨说,你先前在跟彭阿姨打电话?”
“嗯,怎么了?”
“没吵架吧?”
“我跟我妈从不吵架,你不都知道吗。”
“我的意思是,你没聊生气吧?”
时微望着窗外,认真想了想:“生气了。”
“聊什么聊生气了?”
“她说我跟你不是亲兄妹,在你家住着寄人篱下,要给我另外找个房子。”
卞睿安有些警觉:“你怎么说的?”
“我拒绝了。”时微实话实说道,“我不想一个人住,我害怕。”
卞睿安点了点头,心中暗想:看来害怕也不总是坏事。
他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冷不丁地叹了一句:“不是亲兄妹才好。”
时微好奇地问:“为什么?”
“当你亲哥会被压榨到死,我可不想有你这种妹妹。”
时微瞪他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的是人想当我哥!”
“那是他们跟你不熟。”卞睿安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彭阿姨想得太复杂了,还寄人篱下呢,你不把我当头驴来回驱使,我就已经谢天谢地。”
时微抿着嘴笑:“夸张!”
“还要练吗?”
“再练一会儿吧,今天拉得不好。”说着,时微把唱片放到一旁,又回到仙人掌面前,余光瞥到卞睿安也跟了过来。
她伸手指向懒人沙发:“你坐远一点去,离太近影响我发挥。”
卞睿安不满,随手拔下一根仙人掌的细刺,在掌心轻轻戳了几下:“它也离得很近,怎么就不会影响你发挥?”
“你非要拿自己和一颗仙人掌比?”
“它是普通仙人掌吗,被古典音乐陶冶这么长时间,我看它都要成精了。”卞睿安赖着不走,“不过我的确搞不明白,你为什么执着于给这颗丑不拉唧的仙人掌陶冶情操?”
“因为它是我最老实的听众。命长、耐|操、不嫌我。”
“我也命长、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