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墨诚实道:“属下不知。”
姜竞霜却知道她不想再看到柳嬷嬷了,她颔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转身回屋,和春花商量整治一顿好茶饭。
春花吃了一惊:“夫人要亲自下厨吗?”
她想不明白家里明明有厨娘,姜竞霜为何还要亲自下厨。
姜竞霜也很无奈,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下厨,从前未出阁时,在家里被当丫鬟驱使惯了,为了让两个小少爷多吃几口饭,她没少被困在灶台前折腾,闻腻了油烟味。
那时候姜竞霜就想,如果她可以逃出这个家,她就不要再给人当婢女。
但面对谢羯,她是真没办法。
她有求于谢羯,自然要拿出点诚意来,可是现在他们还在热孝期只能吃素,素菜再怎么花精巧的心思,也只是素菜而已,谢羯又不是茹素的人。但即便可以吃荤菜,谢羯吃惯的也都是姜竞霜没吃过的好东西,姜竞霜没道理为求谢羯帮个小忙花费那么多银子。
所以思来想去,姜竞霜觉得为体现求人办事的态度,她最好还是亲自下厨。
男人可吃这套了,想当初她新婚次日给谢羱洗手作羹汤,把谢羱感动得不得了,赠了好些首饰给她,谢羯也是个男人,她相信他也不会免俗。
只是这菜单得花点心思,姜竞霜琢磨了许久,终于定下了菜式,便专心到膳房去做了,厨娘则在旁打下手,姜竞霜还差春花去外头买坛子素酒回来。
等最后一道蜜糖糯藕也蒸上了,姜竞霜亲自去找锦墨,让他去城外把谢羯请回来。
锦墨亲眼看着姜竞霜在膳房里操持了一下午,笑眯眯道:“昨日二爷就入土为安了,今日爷在临安县内,属下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姜竞霜一怔,想起昨日谢羯明明回来了,却没有和她提一句这事,撇了撇嘴,转头就去膳房看火。
谢羯今日哪都没有去,就在谢老族长的家里,被老族长全家上下提心吊胆地伺候。
女人们归家后就带回了姜竞霜不计较的消息,但谢羯没有发话,他们到底不敢掉以轻心,忙捧出好茶好饭招待着。
谢羯慢条斯理用茶盖拂去茶沫,却也没有喝的意思,反而用茶盖刮着盏沿,用那声音把大家刮得难受,坐立不安。
谢羯欣赏了一遍他们的神色,享受够了猫捉老鼠的乐趣,方才开口:“既是弟妹替你们求情,我少不得给她些面子。”
谢家人忙谢过谢羯,又遥谢了姜竞霜一通。
谢羯这才令其他人退下,单把老族长留了下来。他这般发号施令,一时之间竟然也让人分不清这谢宅究竟是谁的家,再见那头发花白,素日德高望重,在外行走哪个不敬称句老祖宗的老族长,此时正颤颤巍巍在右下首坐了,战战兢兢等着谢羯问
话,乖巧地就像是个面见先生的好学生。
谢大郎看了眼,眼眶就泛起了酸涩,他急急忙忙转过脸来,不忍再细看,旁边的施氏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
这边堂屋里,谢老族长不等谢羯发问,便立刻把自己知道的事交代了出来:“原本那田确实是我们起了心思去占,但这也是为族里着想,那姜氏太年轻冒昧了,本朝又鼓励寡妇再嫁,她怎么可能给阿羱守一辈子,若是不趁早把田宅收回,岂不是要白白便宜了外人?”
谢羯眼前掠过姜竞霜的嫩脸粉唇,再想到她那身红腻多香、纤秾合宜的妖娆身躯,倒也没有否认谢老族长的话。
谢老族长说着便叹了声气:“后来便是县令亲自把我们找了去,要我们参与毒计,陷害你,我们起先不肯,但无奈县令许了重利。”
谢羯放下茶盏,缓缓起身,日光落下天井,将砖缝里的每一道青苔照亮,只是角落处放着一口蓄水的大缸,缸下青苔最为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