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发闷,她刚要起身去外面走一走,便听到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接着,一股淡不可闻的气味弥漫开来,来不及嗅闻就消散不见了。
没过多久,又有人出去了,一前一后,间隔不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脑门发胀,恍然间她似乎听到不远处“噗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脚踩空,落水了。
离这儿不远处有扇破旧的窗口,姜稚鱼探着脑袋好奇地往外看了一眼。
窗外夜色漆黑,仿佛有可怕的妖兽藏匿在暗处,趁她不注意要堪堪把她吞噬了去,于是想出去走走的念头就这样被彻底打消了。
夜深人静,没有月亮的夜里便显得格外黑,伸手不见五指。
姜稚鱼抚着胸口,靠在案桌旁,就这么坐了一会儿。
庙里又闷又热,额头鼻尖都渗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
姜稚鱼见四周人都睡着,便伸手将帽兜往后扯了扯,将脸露了一小半出来。
“吱嘎——”
很轻很轻的开门声又再次响起,姜稚鱼不确定,是风吹动木门发出的声响还是刚刚出去的人又回来了。
除了鼾声,庙里又安静了下来。
姜稚鱼下意识屏住呼吸,直愣愣地看向庙门口,只不过她灵力低微又没有夜视的能耐,自然也没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此刻,少年黑衣猎猎伫立在门前,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反手握着刀,刀与小臂平齐,刀尖从肘部冒出,稀薄的血水顺着刀尖一滴一滴往下滴落。
刚推开门,宿姜便发觉不对劲,脚步一顿扣紧了刀柄,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整个人如利刃般肃杀。
没想到,在迷魂香的作用下竟还有人醒着。
宿姜心里有些意外,随意扫了两眼便朝少女这边走了过来。
少年脚步很轻,猫一样,一边走一边将刀身夹在肘弯处,用力一抹,抽出时血便尽数留在了衣袖处。
黑暗之中,宿姜停在少女一步之外,站立不动,慢慢低下头,在看清她容貌的那一刻,不自觉愣了一下,略微有些失神。
少女微微仰着脸,眼尾红艳,汗津津的肌肤倒映着飞火,似一方勾了矾红的羊脂玉瓷,精致易碎。
倘若人间有此姝色,定是非妖即狐,偏又双双不及。
雷电滚滚而过,像一条横飞的银龙穿过黑色云雾,勾出一条折线。
姜稚鱼这才发现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她仰着头刚好对上少年冰冷的目光,甚至还没来得及拉上兜帽。
少年压低眉骨斜睨着她,猫一样清夭逼人的瞳孔里凝起一抹冷意,像是滴在白纸上的两点蜜糖,又像是他手中刀鞘与利刃之间流出的寒光,寒森森地锐利无比。
宛如坠入无尽的漩涡,姜稚鱼顿时觉得脊背发麻,没由来地打了个激灵。
外面哗啦啦又开始下起暴雨,将残留的血迹重刷地一干二净。
“你——”
雨声淅沥,姜稚鱼抱着膝盖偏头看他,一双杏眼秋水般清澈空灵,声音孱软又轻柔:“受伤了吗?”
“你说什么?”
少年沾着水汽的眼睫微微一颤,明显愣了一下,手中的刀卸了力,眼里的狠戾杀意渐渐转化成了茫然与懵懂。
“你的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垂眸看去,宿姜才发现,他的手腕沾了点血迹,衬着雪白的皮肤格外突兀。
少年站在原地没动,眼睫往下一扫勾出一弯冷色,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女浓密纤长的睫毛,偶尔眨一下,便像展翅欲飞的蝶,漂亮无辜却又脆弱到不堪一折。
宿姜眉毛皱起来,有些不自在地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