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皎白温和的壳,也如月光般清冷而疏离,而藏在壳下的,是比明目张胆的狼更可怖的蛇。
冷血动物时长隐匿在暗处,冰冷游走,对猎物最擅长绞杀。
悦和带给她的,不再是机会,是限制。
偶尔,她会怀疑站在灯光前的自己,只是一个牵线木偶,而他,享受着打造她,控制她的过程。
她没有想过要抱怨什么,因为红利她真切得到了。
她只是…
想见好就收了。
“明宜?”
转身那一刹,孟谨礼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女人。
又是相顾沉默。
一个撞见没有恼意,一个被撞见没有惧意。
眼波轻盈,也许早晨起床急了,叶明宜的发丝有点散,纤细的天鹅颈上还有几枚微消的痕迹,明丽的面容未施粉黛,清透干净。
为了保持身材走红毯,她又清减了不少,以前尺寸正合的家居服套在身上显得宽大空荡,站在暖光里,莫名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恻隐心被牵绊,气散了些许,孟谨礼镜片后的眼神略显无奈:“是我妈安排的相亲,去之前,我不知道她的用意。”
“我没有结婚的想法。”
唇角动了动,叶明宜眸色清澈如旧,没有起丁点波澜。
五年的相处,她自认足够了解他。
他的这句话不是在为他们的关系甜言蜜语保证什么,而是平静的阐述事实。
“没想法”是因为他认为耿直脾气火爆出名的蒋小姐不适合结婚,蒋家之于孟家,带来的利益并不够诱人。
不是为了谁。
但是,他想不想结婚,和谁结婚,都不重要。
一开始,她愿意跟着他,想寻求庇护,让她在得罪原经纪公司和投资人的情况下,找到一条生路。
这五年,她用自己的年轻和皮囊向他换取资源,在百花齐放的娱乐圈有了一席之地。
登云梯已经把她送到了自己想要抵达的地方。
他说得对,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没亏。
“我不想续约了。”她平静地开口,答非所问。
四下,虚晃的静谧,掉针可闻。
同一缕暖风卷过了两人身畔,叹气声也化进了缕风中。
“十年不愿意,我们改成七年。”男人身影未动,依旧以商量和哄人的口吻劝着,“嗯?”
“我不续了,不论几年。我想离开悦和。”在孟谨礼又开口前,叶明宜把自己的话补充完整了,眼神中的坚定,比对峙中的执拗更深几分,“我不要适可而止,我要到此为止。”
话虽然没有明着点出来,但她知道,他是聪明人,能清楚她的意思。
只要僵持到合约到期,事业的主动权就会重新回归在她手中,悦和没有立场约束她。
鼻息烫出了声低笑,孟谨礼不紧不慢撩起眼皮,漆黑的眸子暗藏锋芒:“明宜,你当初,真的认真看过合约吗?”
上位者冰冷骇人的气势向她投掷而来,绵里藏针。
“我说过,你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