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着高大人的官印和高府的族徽,自是无人再敢来碰瓷。这般颠簸,终是到了长安。
—进府,莫姻便被抬进了高夫人的偏院,那儿守着三五个大夫。高夫人亦冲了进来,坐在莫姻床头,瞧见她浑身的伤,直掉眼泪。抬起手,莫姻想帮她擦擦泪,手抬到一半,就又无力的垂下。
一旁的妈妈们皆低头垂泪,秋塘攥紧了拳头,忆梅惨白着脸,杏雏更是抱着袖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夫人,我没事。”莫姻只能虚声安慰。
高夫人抹了把泪,将她小心翼翼地扶起,又灌下一碗汤药。
伤口上药时,莫姻疼得直冒冷汗,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高夫人又同她分享了她不在的日子里,长安城内发生的事情。
她不在这几日,容焕阁内,日日有人同铺娘们打探那日的龙游发糕。
也不知道倒饬了几道嘴,竟传得神乎其神,连去容焕阁捧场过的高府世交,都派人来同高夫人打听。
“小神仙可要快些好起来,有身子的娘子们,皆等着你的发糕呢!”
高夫人调笑着,声音中还有些哽咽。
“我是什么小神仙,夫人快帮我辟谣罢。”见高夫人这般难受,莫姻还在同她逗乐,只是心中暗道:哪有我这样的神仙,连自己都庇佑不了,搞得遍体鳞伤。
想到庇佑,莫绸又肃起小脸,同高夫人说了一路上的异象,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还不是小神仙?”
听罢,高夫人知她从不无的放矢,很是重视,即刻派杏雏唤来了蔡管事。
蔡管事或因常年奔波在高府和庄子间,肤色黝黑,下巴上还留着一小撮稀疏的胡须,胡须下是看着就老实憨厚的厚唇。“近来农田可有异样。”
高夫人为莫姻擦着额间的细汗,似漫不经心地询问。
“无甚特别的,今岁暖得早,芥菜、菘菜都长得好,元宵还能多添两道。”蔡管事欣喜道,忽而似又想到什么,踌躇半晌,还是如实汇报:“就是低洼处的萝卜根竟被泡烂了许多,农户们辩说他们未多灌水。”
听罢,一旁的周妈妈忙上前,同高夫人耳语了几句。周妈妈出生农户,是有年子闹饥荒,被卖到了高夫人娘家的。因一直未嫁人,熬成了管事妈妈,陪着高夫人一同嫁到了高府。
但她被卖时,已是豆蔻,帮家里伺候了好几年田地了,自是知道萝卜根肥,除非是田地水分太多,否则轻易不会烂掉的。
听罢,高夫人让蔡管事退下,锁紧了眉。
见高夫人已是心中有数,莫绸凝神这般久,终是没了精力,睡了过去。
夜间,高大人又吃了酒。
方进府门,便被高夫人院中的忆梅请了过来。“娘子有甚大事?”
高大人摊开了手,等着袖莲伺候他宽衣。
说话间酒气喷在了袖莲脸上,袖莲忙躬身低头借解腰带,躲开了他口中发酵的酸臭味。高夫人亦离得远远的,见他宽了衣,还是不想应他,先赶他去沐浴。“杏雏,去拿些酪浆给官人备着。”
想着他若酒气难消,最后受罪的还是她,高夫人又吩咐杏雏去小厨房拎了罐莫绸在牧场做的酸奶。
这做酸奶的羊奶还是莫姻亲手挤的,原本有四五大桶,被那些个官差霍霍地只剩两桶,莫姻让她拿了一桶,她本都不舍得吃,倒是便宜了官人。因着莫绸受伤,高夫人心中气儿本就不顺,想罢,更堵得慌了。待高大人洗掉一身酒气,喝了酸奶压味后,高夫人又冷着脸押了他去净牙。折腾了三五道工序,高大人终是能上床了,正想跟夫人亲近一番,又被抵住了头,推搡开。
"我有正事同官人说!"
高夫人拉紧了中衣,绷着脸瞧高大人。高大人见状忙理了前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