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称它为家。
随后,他按灭手机将手上的毛巾放在一旁,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眉宇之间带着淡淡的阴郁。
客厅里只开了头顶的射灯,光线极暗,从头顶照下来拓出薄削的影子。
傅修宁靠在沙发上,仿佛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刚才那通电话让他不自觉地想起苏遇。
在他深陷泥潭孤军奋战几乎看不清前路的那些年里,只有苏遇是唯一的曙光。
她那么美好明亮,懵懂又莽撞地闯进他的生活。
突然想起什么,傅修宁起身拿起茶几上的小袋鸟粮走向阳台。
看见来人,笼子里的那只浅绿色的牡丹鹦鹉扑腾着翅膀,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见状,男人眉宇之间的阴霾散了几分,唇角也勾起薄薄的浅笑。
他把鸟粮放进掌心,然后把笼子打开,嗓音格外温柔:“今天回来晚了,饿坏了吧。”
小鹦鹉十分听话地从笼子里飞出来,稳稳落在傅修宁的手腕上,低着头一下一下地在他掌心里轻轻啄。
傅修宁神色温柔地看着掌心的那只浅绿色的小鸟,不自觉地开口:“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我遇见苏遇了。”
顿了顿,他喉结轻轻动了下,嗓音低沉出声:“但是,她好像过得不是很好。”
或许是扑捉到了某个关键字眼,小鹦鹉停顿了一秒,随后扬起脑袋邀功似的一句接着一句地叫:“苏遇、苏遇、苏遇……”
见状,傅修宁低低地轻笑了声,眼中明显带着几分笑意:“别叫了,她不在,我知道你也想她。”
他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教会这只牡丹鹦鹉说话,但由于先天基因问题,即便如此也只学会这么两个字。
他立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小鹦鹉吃完,然后把它重新放回笼子里。
返回客厅,傅修宁再次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今晚发生的事,每一件似乎都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仿佛从他走进那家清吧就开始失控,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滋味并不美妙,甚至让他有一些焦虑。
他能感觉得到,那股许久未曾有过的渴望正在蠢蠢欲动。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放在嘴边,蓦地想起今晚在清吧里看见的那一幕。
女人红唇微张,动作娴熟地将烟放在唇边,点燃。
心里的那股火越是克制烧得就越旺。
傅修宁不自觉地轻滚了下喉结,重复着苏遇的动作,将唇边的香烟点燃。
烟雾袅袅升起,昏暗的光线下男人的表情看不真切。
熟悉的尼古丁气息在喉间游走,许是刚才宋婉那通电话的缘故,他不自觉地想起五年前的某个下午。
那会儿他刚和苏遇“在一起”没多久。
宋婉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了他和苏遇的事,特地从京市飞回来,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过来了。
好在那天他在家,苏遇因为学校有活动不在。
宋婉向来不是迂回的性子,进门视线环视了一圈以后,才定格在他脸上,声线冷淡:“她人呢?”
傅修宁眼底暗了暗:“您说的是谁?”
宋婉抬起漂亮的眼眸警告地睨了他一眼,随后挎着包包走进客厅:“不用跟我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她俯身坐在沙发上,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奶黄色水杯,举手投足都是豪门贵妇的做派。
傅修宁沉默。
见状,宋婉继续道:“那女孩的背景我调查过,小地方出来的,父母都是不入流的货色,这种家庭出来的玩玩也就算了,要是动真格……”
“没动真格。”
傅修宁倏地开口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