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本事,也好往后别像我一样掣肘于人,能离他们远点。
“不过,那老头子的心野着呢。这么些年,没少盯着你我。说是护着你,可你我的无妄之灾,又何尝不是他们秦家带来的?如今你去了西京,他势必会找你。我这么些年,也没怎么苦你吃穿,但到底不算富贵。
“所以,你既看到了,那我也没别的可说,只要你心里有数,别看到秦家那点家底,就走不动路,上赶着去当秦杜相争的靶子,为人做身先士卒的炮灰。
“我对你不算好,也想过让你死,所以你也不必为我愤恨或不平,想着蚍蜉撼树,去跟人家抗衡。等我死的时候,替我收个尸,请个殡葬馆,每年多给我烧点纸钱,别让我在下面和这辈子一样,因着无权无势被人欺负,也算是你的孝顺。”
这便是乔香君说话的样子。
尖刻,无情,对旁人如此,对自己亦然。
可当得知曾经种种,秦云舟又哪里还能像当初一般,认为她是真的冷漠刻薄,不近人情?日记本上,一行一段,那些不曾从口中道出的沉沉爱意,都流淌在笔下的文字里,都埋藏在被灰尘和岁月浸得泛黄的纸张里。
“人有软肋,便有弱点。”
秦云舟轻笑一声,又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她不愿做我的软肋,让我因她的医疗费用受制于秦家,所以自己拔掉了氧气管。可却没有问过我,到底是如何想的。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我,蛮横,毫不讲理。却忘了,也是她教我,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敢于反抗所有的一切。
“包括她。”
宋予情望着秦云舟,只觉那双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暗流涌动。
“所以,你想做什么?”她问。
秦云舟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宋予情连忙帮忙,却再也没能等到他开口。
仿佛先前饭桌上的开诚布公,是昙花一现的假象。
而他,依旧是那个容易害羞抿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