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低头的约摸只会是姜隐。
就像当初能让她一次一次轮回的也只有……叶南徽的目光落在楼砚辞的眉宇之上。说出来也是荒唐。
从前十二次轮回,除了第一次是她跟着楼砚辞出九幽开始,其后十一次她都是从命书中段或是后半段苏醒,算起来约摸只能见得着楼砚辞一两面,然后就被他一剑捅死。死前,那双看着她的眼睛永远是死寂般的漠然。
按道理来说,她应该会对这种目光更熟悉些。
可此刻,楼砚辞眉宇舒展,看着她的眼神平和,甚至带着些….缱绻专注。分明从未在她的记忆里出现,却莫名让她更觉亲近。让她觉得好像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了很久很久。
"落雪了。"
飘扬纷飞的大雪而至,打断了叶南徽的思绪,她转头望着这冬日里的初雪,不久之后,仙山脚下响起呼救。熟悉的牵引随之而来——姜隐那边出状况了。叶南徽还没来得及道别,眼前一黑,转眼便出现在了姜隐身侧。
入目便是一片血红。
叶南徽只觉腹部一阵剧痛,等挨过去,才发现姜隐正捂着腹部,半跪在地上,汩汩鲜血从她指缝间渗出,一片黏腻。而她对面站着的,伤她之人,是夫诸。
夫诸的状态明显不对,脸上总带着的笑意尽失,眼里闪烁着不正常的红光,手上染血,眉头紧皱,正盯着手中的鲜血。
周围都是四散奔逃的普通凡人,喧嚣异常。
叶南徽凝眉,仙山一向与世隔绝,哪里来的这么多凡人?
未等她想清楚,姜隐已经拔剑朝夫诸攻去,直到剑到了眼前,夫诸才愣愣地抬起头,却并未有动作,眼见剑刃即将没入夫诸的心口。另一道凌厉的剑气而来,打偏了姜隐的剑。
“住手!”
来人是善金。
正如姜隐和夫诸初见时,善金阻止夫诸杀姜隐一样。这次他奔袭而来,阻止了姜隐。而落地的瞬间,他手中陡然多出一道暗金色的黄符,没入夫诸体内。
夫诸倒地不醒。
见状,善金眼里划过一丝暗光,随即来到姜隐身边——
“这是你结了血契的道侣!你这一剑下去,你自己也得去半条命!”善金厉声斥责。姜隐垂眸,面上并无波澜,但叶南徽能察觉到她在发抖,她愣了半晌,答道:“此妖当诛。”姜隐的手指向不远处:“我来晚了,他手上已经多了十数条人命。”
叶南徽借着姜隐的目光看去,死的都是一些壮年,身体四分五裂,缺胳膊少腿儿,死相可怖。
“这其中或许有误会。”善金劝她。"我亲眼所见。"姜隐捂着腹部,"我身上这一剑也拜他所赐。"
善金的话被堵在喉间,半晌才开口:“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如此莽撞!先回刹那殿再说。”
这一夜灯亮至天明。
夫诸被暂时关押进了山主的山洞牢狱之中。
而姜隐在刹那殿交代完前因后果以后,并未回住处,反而折道去了山洞中。
夫诸已经恢复了常态,见到受伤的姜隐,夫诸脸色并不好,张了张嘴:“我并非故意伤你,是有人害我。”
“去九幽吧。”
姜隐和他同时开口。
夫诸一愣,九幽乃镇妖魔之地,瘴气密布,妖魔一入,便是死路一条,即便他是上古大妖,身处其中也不会好过。
“你不信我?”夫诸眼圈微红
姜隐看着他,轻轻按了按腹部的伤口,那伤口极深,姜隐只这么一按,便又渗出血迹。
昨夜,你捅的。”姜隐看着夫诸,话说得冷漠,“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人用三魂花迷了你心智,诱你失控,才会如此。可无论你是妖是人,无论因为何故,手上沾了血,就该付出代价。去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