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原谅我!”韩枯松气得顿脚:"谁叫你告诉她?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这时,伴着一道女子渐渐行来的裙钗擦动与步足之声,两人立刻噤声。"我知大师父你为我好,但往后不要再说这些了!"
“我尽力而为便是!”
裴世瑜最后低声如此说道,在韩枯松投来的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转头朝已过来的白氏唤了声阿嫂。
人,随即暗自叹气,退到一旁。
韩枯松看见白氏带着几个婢女来了,身影出现在门廊后,立刻面露笑容,也唤一声夫昨日忘记收入行装,方才走到一半,才想了起来。
白氏笑着走上来,说天气转暖,他这一趟出去,时日怕不会短,给他备了两件夏衫,裴世瑜道谢。
白氏看了眼左右:"阿娇呢,怎不见她?"
一早起身后,李霓裳便和白氏在一起,也一道出来送行。这衣裳是白氏亲手归置的,怕婢女拿错耽误时辰,想着离别在即,阿弟和她应当有很多话要说,方才便叫李霓裳先来。不想这会儿自己都到了,还是不见她的人影。
裴世瑜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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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正要打发人回头去找,一抹身影已是及时出现。
李霓裳匆匆上前,为自己的迟到解释了一番。她方才走路,不小心闪了下脚,找个地方坐了一下,这才迟了。
“已是无事。阿嫂放心。"
她微笑道。
白氏看她走路样子,确实不见有异,点了点头,领着众人先便去了,剩他二人说话。周围的人一走,她便垂下了眼眸。他也沉默了下去。
气氛仿佛一下变得怪异了起来。
"你的脚,真的没事吗?"
片刻后,裴世瑜打破沉默,轻声问她。
李霓裳依旧垂目望地,只微微点了点头。
裴世瑜注视着她螓首微垂的模样,脑海中浮出了今早的事。他竟拒绝她。
倘若几天之前,如今的他去和他说,他会拒绝她,他定会以为是自己吃错药。然而此刻,他没有后悔,半点也不觉后悔。
心中的一股火气,直到此刻,仍是没有消解下去半分。就在昨日,他明知崔重晏就在大石之后,只要走过去,便能轻而易举杀了他。然而,他还是放过了。
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平白受下任何人的施恩。
更不能容忍她欠下人情。
尤其,对方竟还是崔重晏。
同样,她曾受到过的羞辱越多,便越叫他恨自己的无能。在没有为她解决这些之前,他何来的资格,去占有她。他的骄傲,也不容许他如此去做。
“你安心等我回来!”
他再一次地向她留下如此一句话,怀着心中暗自隐忍的,无法向任何人言明的一缕连他自己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之情,上马离去。
李霓裳随了送行之人立在道畔,望着他率着一行人往青州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尘路的尽头之处,不觉怔了。
暮春的黄河两岸,草长莺飞,春意盎然,景色丝毫不逊江南。傍晚,一条渡船横在一片水流平缓的渡湾口。在船头船尾的甲板之上,或坐或站,聚着几名貌似渔夫实则神情警惕正在瞭望四周之人。
船舱之中,设有一张酒席,崔重晏正在舱中,与一人对坐。他是昨日抵达此处的,到了后,很快联系上了此前曾给他传信的上官赞。上官赞这些时日原本也奉命在这一带等候,见他终于到来,大喜过望,约定在此见面。后,便又谈到孙荣对他的延揽之意。
崔重晏既肯赴约,显是已经不容于齐王,走投无路,见面自也无须套话,几杯劝酒过“酒酽春浓,如此佳时,能再与崔将军相见于此,我实是欣慰!为替崔将军接风,我今日特意命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