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吧。传信,见!”说着话,便转身坐于铜镜前,将素白绢花从左边鬓角挪到右边鬓角,“此绢花太过于纤巧。”
锦容不敢多话,只默默的捧了匣子来。
匣子里是大朵的如同牡丹一般的素白绢花,赵姬一看便喜欢,取了一朵,侧簪于鬓发之间,叫婢女捧了铜镜来从后面照着,果然就好看多了。
她说:“将素袍取来!”
婢女又取了雪白的锦袍来,赵姬脱下黑袍,身着白袍。这才含了香片于口中,嚼了两口又吐出来漱口。重新坐回去,于铜镜前扑粉不上胭脂:“瞧着如何?”
锦容低声道:“苍白羸弱……”
赵姬便笑了:“你不懂,这般装扮,唯苍白羸弱方最好。”说着就起身:“走吧!”
到章台宫侧殿的时候,吕不韦已经到了。
甘泉宫不在内宫,因此,她虽出门前磨蹭了一些,但还是比太王太后到的早。
吕不韦一转身,就看到一楚楚可怜的美人。他怔愣了一瞬,连忙收回视线,垂下眼睑:“臣拜见太后。”
赵姬吭哧一声给笑出来了,走到吕不韦身边,说了一声平身,就又用脚碰了碰跪着的吕不韦,低声道:“早年……见过的,丞相何以发愣?”
吕不韦慌张警惕的朝左右看看,忙往边上挪了挪:“太后安。”
赵姬嗤的一笑,“丞相……之性情,我还是知道些的。”
吕不韦赶紧站起来,不住的朝外看。
赵姬看着他这般模样,便一脸促狭的笑:“丞相……早年丧妻,这些年为何未再娶?”
吕不韦弯着腰,心跳的厉害,给吓的。
这咸阳城中想瞒自己,自己都未必能知道。更遑论这咸阳宫,这大殿。
这里到处都是耳朵,都是眼睛。
因此,他一脸的恭敬:“劳太后记挂!臣……这般年岁,正是含饴弄孙之年……”
“诶?此言差矣。大丈夫岂能无妻?”赵姬坐在她的位置上:“丞相可有中意之女子,这咸阳城中,达官显贵……便是赢氏宗亲,丞相若是有看中的,莫管是何样女子,你只管言语,这个大媒我来做。”
“未曾……”
“这话谁信?有几个真丈夫不思美人呢?”赵姬看他:“你辅国有功,宫里给你赐婚,未尝不可。或是看中谁家貌美的女儿,亦或是谁家娇媚的姬妾?便是他人之妻,只怕说是丞相看中,也有人乐于奉上。说说,你看中何人?亦或者,你想找个甚样的?再不然,你想找个肖似谁的……”
吕不韦吓的结巴了:“臣……臣……臣无妄想之念,臣年事渐高……”
赵姬哈哈大笑,笑声如银铃一般,而后用手捂住嘴,笑的不能自抑:“原来不是无心,而是无能呐!”
吕不韦头上都见汗了:这若是只二人,说说这些话倒是不妨碍什么。本就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这样的男女单独在一处,言语偶有挑逗,玩笑而已,逗逗闷子便罢了。
可这侧殿内外,这么多人,传出去如何得了。
他白了脸:“太后莫要取笑老臣。”说着,便以袖遮脸,以示:无颜见人!
这般之后,便是玩笑也需得适可而止。
赵姬轻哼了一声,而后‘呸’了对方一口:“你我故人,而今玩笑一句亦不可么?”
“臣岂敢与王后玩笑?”
赵姬脸上便有些落寞:“想当年,肆意而歌,肆意而舞,肆意而笑……好不快活!而今,贵为太后,却无一日快活。”
说着,便又哼了一声:“这都是谁害的?我本生于邯郸、长于邯郸,在邯郸肆意而活,是谁……”
“太后!”吕不韦给跪下:“太后……太后!”可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