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画小心翼翼收起,瞧着窗外黑压压的天色,转头问道:“主君现下可在府上?”
芙蕖抿抿唇:“主君近日外出公干了,还未归。”
闻言,云姝点点头,只得作罢,等天亮了便自个儿在书房外边儿的院子候着。
这阵子起了风,哪怕披着件斗篷,她那鼻尖也被冻得通红。
朝颜拿了个汤婆子来,塞进她手中:“夫人不若回去罢,待主君回来,奴婢即刻来告知夫人,也好过您在这寒气里冻着。”
云姝轻轻摇头,唇角带着淡淡的弧度:“那是不同的,若主君一回来便见到我,说不定能明白我的心意,想必会开心几分。”
“你们回去罢,不用守着我,我在此处看花逗鸟挺好的,夜深了会自己回去的。”
芙蕖和朝颜二人对视一眼,到底是没说什么,顺从地离开。
待回了春华苑,朝颜才叹了口气:“夫人如今对主君还真是……也不将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朝颜和云姝一同长大,自是了解她的脾性,认定了什么事儿便不会再改变,如今她瞧着与从前很不同,像是当真陷进去了。
只是对方是岑祁这样的人,也不知如此是好是坏……
思及此处,朝颜心中莫名不安了起来,一想起云姝在这冷天独自坐在书房外那梨树下等,就不放心:“不行,我还是去守着夫人罢。”
芙蕖无奈拉住了她,颇为顾忌地看了看四周,这才凑近低声道:“放心吧,主君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不算坏人罢。”
“不算坏人?可我听闻那万民书……”
芙蕖眉梢微扬:“那自是不同,那些都是外人,可夫人是咱们主君的发妻,御赐的婚书呢,你便放心罢!”
听着她的话,朝颜眉心舒展开来点点头:“也是,那我去厨房让他们给夫人做些暖身子的!”
“嗯。”芙蕖颔首笑笑,待她离开便也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日暮更迭,接连着好几日,云姝都未等到岑祁回府,每次双手冰凉地回到春华苑,倒也不觉难过,反而乐在其中。
这日,她披着朱色的狐裘斗篷,仍在那光秃秃的梨树下坐着。
看着这白茫茫的一片,她忽然惊觉,似乎不久便是除夕了,到时府上应好生热闹一番。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几道脚步声,她起身望去,于夜色下见到了岑祁的身影。
他行路时身形不稳,靠近便能闻见淡淡的酒气。
卫钏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瞧着大气也不敢出,在见了云姝后才如释重负般拱手退下。
“夫君吃酒了?妾身去吩咐厨房熬一碗醒酒汤来。”云姝上前扶住了岑祁摇晃的身形,蹙眉说道。
“不必。”
说着,岑祁抬脚自顾自的进书房点了灯。
云姝忙跟了进去,还不忘轻轻关上门。
岑祁走进暖阁坐下,蹙眉揉了揉太阳穴,见云姝还在一旁站着,淡淡问:“有事?”
“妾身有一件礼物想要给夫君。”云姝垂下眸,面上带着些许淡淡的粉,也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
“嗯?”岑祁眉梢轻挑,眼中讥笑一闪而过,“想承宠便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云姝小脸瞬间煞白,朱唇微张,愣愣地看着他,回过神来慌忙解释:“夫君,妾身并非此意,是真有东西想……”
“行了,过来。”岑祁蹙眉闭眼,瞧着头疼得紧,并无容她辩解的耐心。
云姝噤了声,抬脚靠近,见他并未有下一步动作,又道:“夫君若头疼,妾身让厨房……”
“闭嘴。”男人忽然冷声打断,抬眸瞥了她一眼,视线往下停在她腰间,“宽衣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