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看着妹妹渐行渐远,陷入沉思。楚璇,应当还是与儿时一样善良,这次,只是受人蒙蔽了,对吧?不知立于原地多久,楚衡才回过神来,缓缓离去。时光匆匆,转眼已是月上梢头,往日早已归府的驸马,现下才回来。
谢知夜形单影只,行于公主府的游廊,他一闭眼,便回想起白日情景。
他本与公主商量好,若有不对劲,她会适时前来玄铁营,拦截蔺昭淮一行人,不让证据外流。
蔺昭淮也并非铁面无私之人,在足够利益面前,他总会被打动,倒向他们一方。
他信誓旦旦地恐吓蔺昭淮,却不想,公主竞从未来过军营。
谢知夜眼睁睁看着蔺昭淮带人翻箱倒柜,寻出银两,又将他敬重的伯父押走,整个玄铁营乱成一团。他得找公主讨个说法。
屋内,暖香宜人,侍女静悄悄地打扇,生怕惊动主子。嘉淳公主斜靠在贵妃椅上,体态雍容,半醒半睡,全然没有白天那凄然泪下之态。
“参见公主殿下。"谢知夜进屋,先向楚璇行一礼。“驸马快快请起,"楚璇悠悠起身,将他扶起,“你同本宫结发夫妻,还讲这些虚礼?”
谢知夜垂眸不语,他往日确实没讲究这些,但眼下,他与公主的距离,又似乎远了些。
他艰涩开口,但又生怕惹她不喜:“殿下,今日您可是被何事绊住了,未曾来……看看微臣。”楚璇观他这一副生疏模样,心知他有几分埋怨,不过,这些事她必须得做。
她红唇微勾,略有讽意:“看?是看你么?还是看你伯服被押解下狱的模样?”
“既然殿下知晓后果,为何出尔反尔,谢伯父待殿下一向尊敬有余,您就这么…“谢知夜声量提高些,但对上楚璇明厉目光,他声音又渐小,“………冷眼旁观?”楚璇哼笑一声,不作回应。她可没有冷眼旁观,她还在太子那里,添了把火呢。
观谢知夜面色愈发凝重,她伸出玉手,将他拉近,坐在自己身旁,柔声解释道:“今日我确有要事,皇兄来公主府上,我总不好避而不见吧?待他离去后,谢伯父入狱的消息,便已传到府上了。”
谢知夜见楚璇态度软化,自己也不好冷脸,只哽着声音道:“是微臣错怪殿下了,那如今,殿下可有扭转乾坤之法?″
“扭转?"楚璇将谢知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调笑道,“本宫观你安然无恙,容光焕发,甚合我心意,何须扭转?”他蹙起眉头,沉声道:“眼下商议正事,殿下就别开微臣玩笑了。”
楚璇闻言,面上笑意淡了些。
“怎么,平日倒看不出你这般孝顺,连伯父都上赶着尽孝?"她冷笑一声,“待他与世长辞后,谢家便要传给你堂弟,而不是你。那你在他跟前尽孝,有何意义?”“殿下慎言,我从来不是为了那个位子,"谢知夜掷地有声道,“当初与殿下成婚,我甚至都未想过,自己还能在朝中担任实职。”
“这么说,本宫倒成恶人了?是本宫逼你担任禁军统领,还是逼你伯父贪污军饷?”
“殿下没有主动逼迫,但微臣得知,伯父之所以肆无忌惮,正是殿下在背后唆使,殿下有兄长庇护,自然不惧,可伯父他……”
楚璇抬手打断他未竞之语,冷声道:“本宫殚精竭虑,不正是为你?你何不深想一番,没有你伯父,如今谢家最有话语权的,便是你了。整个谢家,可就归你所有了,而不是你那无用的堂弟。”
谢知夜仿佛是第一日真正认清楚璇,他站起身,不可置信道:“原来,殿下是为了夺权,才陷害伯父。难不成,此事是殿下刻意抖露出来?”
他很早便知,楚璇对权势有着强烈欲望。他可以忍受殿下整日与她那些门客共处一室,也愿意在职位上兢兢业业,替她争脸面。可她现在,将手伸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