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病,到了此刻,怕是药石无医了。老朽医术浅薄,实在回天乏术。”
“公主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还是早做准备。”
李明昭其实很多天以前就在劝慰自己,也早就明白了自己也许很难熬过这个冬天,所以听到郎中如此诊断,倒也不意外。
她面容平静,问:“我最多还能有几天?”
“这……”老郎中不忍心开口。
立在一旁的侍女田茯苓接受不了:“你这老郎中,怎么净说瞎话,公主不过就是受凉得了风寒,你开一开治风寒的药也就是了,怎么药方没写药没开,张口闭口就是回天乏术,你是不是医术没修到家?”
她愤愤不平,还要继续说下去。
李明昭皱着眉,立刻开口制止了她:“茯苓,不要再说这些浑话了。生死有命,乃是天意,岂非人力能改?”
大夫治病救人,也是一门善业。你方才责怪的那一番话,好没道理。”
田茯苓跟在公主府,也学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并非不知道自己刚才是迁怒于人了,只是一时在气头上,迁怒了。
如今听到李明昭开口,说的却是生死有命,早已看开的丧气话,听完她很是着急。
田茯苓急急地对着眼前的这个郎中作揖道了个歉,说:“对不住,是我太急。”
然后又问郎中:“不知道当世名医圣手,有哪一位是善治风寒之症的?我去把他请来,是否能救公主?”
老郎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头:“这可不仅仅只是风寒,一切病情,老朽方才已经说明了。公主若有心事未完,可以含一参片于口中,提一提精神气,准备后事。”
李明昭点了点头:“我知晓了,您敢说实话,也冒了风险,本宫在此谢过。”
“茯苓,把汤药钱给郎中结了,送他走吧。”
“老朽告退。”老郎中说完,微微躬身双手作揖,转身朝走了。
茯苓送着大夫走到回廊上,目光带着失望和不甘心。
这一路老郎中什么话都没说,病患之人重病难愈,其家人不甘挣扎的目光,他即便见的多了,再次见到时仍然会不忍心。
等到茯苓转身回去的时候,李明昭正对着床帐发呆。
听到脚步声,李明昭叫了一声:“茯苓,扶我起来。”
茯苓脚步声沉重,片刻后,李明昭靠着摞起来的两个麦糠软枕上,神色郑重地对她说:“茯苓,你是我身边最得用最信任之人,我有一些事,不得不安排你去做。”
茯苓眼中含泪,看着李明昭:“公主尽管吩咐。”
“我近一年来,收集了许多文稿、诗集残本,还有一些墓碑拓本,这些全都打算收录在我写的《巾帼英女传》里,若是能写完,我自然少些遗憾。可惜,时运不济,我注定写不完了。”
李明昭说着这话,满目遗憾。她拉过来茯苓的手,气息不稳的看着她说:“我怕在我死后,这本书稿无人来续。茯苓,你是读书认识字的女子,与旁人不同,若是我死后,你能继承我的遗志,将这本书写完整,以待百年之后流传下去,我自然没有遗憾。”
田茯苓哭着点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公主曾经救过我一家性命,我自然愿意报答公主。可是公主,我读书浅薄,从没有写过文章,我怕续写不好,堕了公主的英明。”
李明昭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哪有什么英明?”
她虽然名义上是个公主,可年幼之时是在宫外度过的,幸而养母教她识字,否则也没有读书的基石。
民间藏书少,她那时候的身份低微,看的最多的也只是医术,而即便是医术,养父也收了弟子,传他衣钵。
李明昭的学医之心,在养父看来不过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