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钟姑娘。
既然钟粟青以她的名义结交,她就先搞清楚事情原委,再做考量。她抱歉一笑:“我去岁秋末病了一场,好些事情记不太清了。”
“姑娘受苦了。”黄衣女子点点头,好像并不意外,擦去眼角的泪痕,伸手将钟令音身旁的红布掀开,是一道红砖砌成的围墙,她轻轻一推,石墙翻转露出狭长的甬道,“还请姑娘移步到戏楼。”
钟令音虽然心里有些判断,但终究忐忑不安,可现在也没有脱身的法子。嘈杂的人声鼓奏,她就算出声呼救也没人听见。
粉衣女子似乎察觉到她的肢体僵硬,松开她的肩膀,拽着她的手,先进了密道为她开路。
这条密道直通戏楼一间名为朝夕苑的雅间,雅间内竹帘垂落,隔绝外面的画面。可戏楼热闹,拍板堂鼓不停歇,听戏的人鼓掌欢呼声更是不绝于耳。
“姑娘的过敏之症看来是好些了。”黄衣女子将雅间里的烛台点上了两盏,关切道,“去岁与姑娘的几次相见,姑娘的脸都还严重着呢。”
“好多了。”钟令音不敢多言,只要她们说什么应什么。
粉衣女子从边柜捣鼓了好一阵儿,捧出一个简朴的木匣,搁到她手边:“这是永晟钱庄的账簿,还请姑娘过目。”
永晟钱庄距今已有五十多年历史,如今的当家人是两名女子?
“我父亲是永晟钱庄上一任当家人,膝下只有我们姊妹二人。大前年冬天父亲重病,堂兄叔伯各个虎视眈眈,想将父亲的产业吃干抹净,将我们二人卖进妓院。”黄衣女子见她惊讶,便将事情原委道来,“我们姊妹几经转手被卖到霄云镇,走投无路之际,是姑娘出现,将我们二人从人牙子手中买下。”
黄衣女子眼眶又红了好些,哽咽道,“姑娘听了我们姊妹的遭遇,便给我们出了计策,我们听从姑娘的安排,终于将家族里的虎狼之辈一一拔除干净。”
事态发展已经超过钟令音的想象,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又听她言,“我们感念姑娘真心,早就决定让姑娘成为永晟钱庄的三当家,这便是这些年所得红利。”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她怎么突然就成富婆了?
粉衣女子又从木匣里摸出一个宋锦织就的锦囊:“还有,这里是姐姐去岁秋留下的一道锦囊,说是等再相见时,见到此信物姐姐就不会再疑心我们二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