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既不向上,更不敢向下。
但此刻,不止他一人僵硬,白婳更煎熬焦灼。
剑客的手常年执剑生茧,指腹粗粝,磨过她细嫩的肌肤时,存在感强烈,他每一次落指,她都感触分明,不忍战栗的感觉好陌生,她全程一动不敢动,只觉一半身子将要麻掉。
……
臧凡在院子里等得快要坐不住,正准备进屋去瞧瞧时,宁玦终于露了面。
他忙迎过去问:“你去里面送个药,至于这么久吗?她不会又装可怜,趁机向你提要求了吧?”
“没有。”宁玦如实回,心事重重,好似有些魂不守舍。
臧凡叉着腰,不满道:“要我说,你还是太惯着她了,凭什么随口就把房间让出去,她到底是来给你做丫鬟的还是来当姑奶奶的?而且就她那个小伤口,若涂药再晚一些,恐怕都要愈合了,何至于卧榻休养?”
行走江湖之人,身上挂伤是常态,若非要命的情况,平常的小伤小痛他们自是不屑挂齿。
宁玦觑着他道:“你自己糙习惯了,别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一个姑娘家,哪见过什么血光。”
臧凡冷哼一声,不以为意:“谁知道呢,或许就是故意装得弱如蒲柳,今日事发突然,她那么胆小怯弱,怎么会有勇气不要命地扑上前为你挡刀,还多事受了伤。”
臧凡对白婳的偏见根深蒂固,觉得刺杀一事蹊跷,自然会怀疑她与杀手同谋。
宁玦思忖言道:“她在你我眼皮之下行事,如何与外界串通?何况当时那一刀,如果我不挡,她绝非身受轻伤,此事我不疑她,倒是你……”
臧凡一愣:“我?”
宁玦与他目光交汇,问道:“今日,你也安排了人上山滋事吧。”
臧凡有点心虚地错开目,支支吾吾承认道:“我,我就是想考验考验她,不是说了要验证忠心嘛,不遇点事怎么验?”
宁玦问:“若没有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杀手,你的人是不是就要冲进集市,上演同一出戏码了?”
臧凡低着头,声量愈弱:“我不过想试探试探而已,你至于这么护着吗?她是季陵荣府的人,更与归鸿剑堂的堂主荣临晏关系密切,这些总是事实吧。”
宁玦没有回复臧凡的发问,只是提醒他:“以后不要早有这样的动作,你是随心所欲,却将附近村民的安定生活打乱,搅弄得人心惶惶。”
对于这个,臧凡确觉歉意,愿意认错低次头:“是我冒失,下不为例。”
说完,又想到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无可奈何问道:“事已至此,那她怎么处理?”
宁玦:“先养伤。”
言外之意就是留下她了?
臧凡瞠目:“一滴血,几滴泪,这样就算她过了「忠心」这一关?”
宁玦点到为止回:“她还不足以被视作危险人物,留下她,不止弊处。”
臧凡烦躁一挥手:“随你吧,看不透你在想什么,我懒得继续掺和,下山喝酒去了。”
人一走,院中只余空静安宁。
宁玦站在原地,视线扫过卧房昏黄的透窗烛影,不自觉地微蜷了下掌心。
她受伤时,滴下热泪烫在上面的感触,久之未消,他一边回忆,一边不动声色将掌心收紧。
死水微澜的湖面被掷入一颗石子,激起陌生的,前所未有的层层涟漪。
宁玦心有所动,摩挲指腹。
还真的……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