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没错吧?
“少爷的脏衣裳呢?你去拿来,我要替他清洗。"她理所当然地使唤俊生。
俊生知晓她是主子的救命恩人,赔笑道:“阿满姐姐,公子的衣裳早晨已洗过了,无须您亲自动手。”“那鞋呢?袜呢?帕子呢?”
“洗了洗了,全洗了。”
“行吧,今日天气好,我去给少爷晒晒被褥,他的卧房在哪?”
“姐姐请慢,公子的被褥也晒了,您不如休息会儿,先喝口茶,吃些点心。"俊生殷勤地介绍起桌上茶点,“这是六安瓜片,再配着新鲜出炉的绿豆糕、枣泥糕吃,滋味别提多好了。”
听他一说,薛满也觉得腹中饥饿,便捻了块绿豆糕吃。俊生立在旁边,见她姿势优雅,细嚼慢咽,举手投足俱是贵族风范。
奇了怪,她干吗非要说自己是婢女,争抢着去干粗活?当主子难道不舒服吗?
薛满填饱肚子后,用正眼端详俊生,“你是谁?”俊生如实道:“我是公子的小厮。”
薛满道:“你家公子是谁?”
俊生道:“公子姓许,名清桉。”
“意思是,你家公子与我家少爷是同一个人?”“对对对。”
薛满沉吟片刻,就在俊生以为她要幡然醒悟时,又嘟嘟囔囔:“少爷真是的,有我伺候着,何必再花钱找个小小厮?″
俊生一拍脑门:得,这事说不清了。
他用余光瞄见许清桉进门,忙迎上去,“公子,您总算来了,大夫怎么说?”
许清桉摇头,道:“我有事要你去办。”
俊生得了差事离开,许清桉转向少女,见她双手叉腰,一脸要同他算账的严肃表情。
“少爷,古语有言:俭,德之共也;侈,恶之大也。”少女道:“你这是恶行,大大的恶行。”
“我做了何等恶行?”
“我问你,方才离开的男童是谁?”
“我的小斯俊生。”
“你既有了我,又怎地多余请小厮?"少女义正词严,“咱们现在处境艰难,必须得凡事从简,节衣缩食。”许清桉刚想反驳,忽然记起大夫的叮嘱:“世子爷,人在丢失记忆后,往往会意识错乱,心境敏感,极容易变得歇斯底里,少数在遭受刺激后更会精神崩溃,做出无可挽回之举。是以,您最好是循序渐进,用缓和的方式纠正她,引导她重拾记忆。”
对待救命恩人,许清桉不得不耐住性子,道:“我是男子,你是女子,生活起来有诸多不便,招个小厮能方便此。”
“可是.…
“你要为我擦身沐浴?"许清桉问:“从头到脚?”这话问到了点子上,面前的男子衣冠楚楚,俊美非凡,但想让她给搓背洗脚?
薛满眨眨眼,道:“我又想了想,男女授受不亲,少爷请个小厮也不为过。”
“嗯。”
“少爷,你每个月给他多少工钱?”
“三两白银。”
“什么?!"薛满捂着脸,痛彻心扉地道:“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存了十几年的银子,你怎么能这般大手大脚?”许清桉:……他十分想钻进她的脑袋看看,什么样的主仆关系会是婢女给钱,主子反倒吃起了软饭?经过一番套话,他从她混乱的叙述中大概了解前情,这位少爷的关键词是:瘸腿,偏激,莽撞。而某位婢女的设定则是:吃苦耐劳,忠心耿耿,高义薄云。懂了,优点全是她的。
许清桉到底不是普通人,张口就来:“你忘了?我拿着你的银子刻苦念书,顺利考取功名,得了个七品官的职位,每年有充足的俸禄,囊中已不再羞涩。”是吗?
薛满隐约觉得有地方偏离了认知,比如少爷应该拿银子去做生意,成为商界新贵,狠狠打坏蛋亲戚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