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万家都倒了,你有什么好猖狂的。”
白公子见父亲脸色不好,低声问道:“爹,黄大人不在,您还有什么好发愁的?”
白主簿叹气:“早知道万三惹了这么大的乱子,当时我就不该争那口气,早早的送信去了万家说不定还能压下来。”
“爹,他自己作死掠卖良民,怎么能怪你。”白公子冷哼。
白主簿却叹气:“你爹我只有个举人功名,当年靠着万家的人脉才谋得主簿之位,如今黄大人是个乾坤刚断的,万家一走,他岂能容得下我。”
他跟万家是有矛盾,但两家到底是姻亲,万家一走,他也讨不到好。
“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难道他敢擅自罢免不成。”白公子很是不服气。
白主播心底叹气儿子的天真,也不好深说,只说:“罢了,老夫在上河镇经营多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白公子宽慰他:“爹,黄大人手底下根本无人可用,连一个乡下人都想招揽为典吏,一时半会儿肯定不敢动你。”
提起赵梦成,白主簿倒是忍不住深想了几分:“这个赵梦成很不简单,回头你去摸摸他的底,若能为我所用倒也不错。”
白公子自然点头应下。
赵梦成心底琢磨着这事儿,方才刘炳坤不敢插话,等离开衙门才问:“哥,要按衙役的意思,免税岂不是真的。”
赵梦成叹气解释:“别高兴的太早,黄大人的意思并不是朝廷的意思,他可以上折子,但上头批不批是另一码事。”
顿了顿,他补了一句:“如果一切顺利,批复早该下来了,黄大人何必几次三番赶去丰州。”
刘炳坤气愤道:“皇帝老儿只顾自己寻欢作乐,哪里管得了百姓死活。”
“噤声,小心让人听了去。”赵梦成提醒。
刘炳坤压低了声音:“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大家伙儿都这么说。”
“皇帝老儿赏给后宫嫔妃的一件首饰都价值连城,整天造行宫劳民伤财,这一年年的税赋只增不减,再这样下去就算年年丰收,老百姓的日子也难过。”
赵梦成听在耳中,心知大周气数将尽,现在只是增收赋税,百姓日子还算安稳,但这安稳很快就要到头了。
这一场洪水仅仅只是开始。
赵梦成倒是盼着黄大人能成功,至少给上河镇百姓一个喘息的机会,否则这个冬天就会很难熬。
被期盼的黄县令此时满脸焦急的等待着,深秋微凉的气温下,他依旧满头大汗。
“小兄弟,钱大人何时有空,何时能见我?”
每一次询问,衙役只说:“钱大人正忙着,黄大人您请稍等,小的再给你上一杯茶。”
黄县令茶水都喝了三杯,愣是没有音信,一颗心往下沉。
一直到日暮时分,衙役才说:“钱大人有请,您随小的来。”
黄县令哪能不知道这是下马威,心底叫苦不迭却又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去。
一想到两人原为同窗,如今却天差地别,黄县令口中也阵阵发苦。
“下官参见知府大人,请大人安。”
钱知府本人倒是客气的很,伸手搀扶他起来:“你我本是同窗,何必如此客气。”
“大人,下官……”
钱知府却按住他:“坐,知道你心急,但此事急不得,喝杯茶慢慢聊。”
黄县令面苦心更苦,喝了一口茶差些烫到嘴。
“瞧瞧你总是这么急,心急会办坏事的。”钱知府笑盈盈的看着他。
黄县令此刻已然知道,免税的事怕是不成了。
但他还有最后一丝希望,硬着头皮问:“知府大人,那道折子可有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