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拂过水面,夏日的荷花妖冶盛放,她在梦中轻手轻脚走近,想要去折一枝花。忽然水下吐出一串气泡,一只苍白的手浮上,手臂带着丑陋的疤痕,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越害怕得想逃,但怎么也逃不掉,只能被拉入水中。
“公主……”水下传来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是女人的尖叫,“她是个公主!”
尖叫声仿佛刺破耳膜,她骤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摸着狂跳的心口喘息。
在愉妃死后,秦越绝不靠近和水相关的地点一步。往日梦到莲池都是在复刻见到愉妃尸体那一个夜晚,今天竟然梦到了新鲜的场景,真是怪事。
要她真是个公主那就好了。
明嘉多受宠,就连五皇子都比不上。要是她是个公主,说不定那些哥哥会对她好一点,父皇也不会弃她不顾。
这些想法冒出来,她又觉得有些可笑。
不管她是皇子还是公主,有些人天生就是贱人,刻在骨子里的贱,没办法根治的。要是她是个公主,她一定想把他们哄得团团转,再一剑剑杀过去,把他们串成剑上的人肉串串。
她摸了把额头,将碎发撩到脑后。窗外月色明亮,因为快到十五,月亮格外的圆,即将变成满月的形状。
秦越靠着愉妃的画像躺了一会儿,她的手臂一动,差点将床沿的东西碰倒。她眼疾手快捞了回来,才发现是一只木匣,里面放满了香喷喷的糕点。
有人来过了,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她床头矗立,黑暗中的影子宛如一只高大的怪物,然后他放下了食物。
细思极恐。秦越觉得来路不明的食物多少带点晦气,她本想扔掉的,最后没骨气地屈服于饥饿的肚皮之下,皱着眉试探地往外扔了一块。
乱窜的老鼠顿时哄抢起来,将中间点红的素糕瓜分完毕。熬到半夜,老鼠还在精神地吱吱叫,秦越才开始吃。
味道很一般。卖相看着像是给死人吃的。但是能吃,
秦越将盒子放在了窗台上,期望偷窥她睡觉的死变态下次能给她带点肉。
吃饱了肚子不饿了,她很快再次睡着。
第二天,她是被临安叫起来的。
大太监死人一般的脸上露着假笑:“七殿下,皇上想见您。”
秦越顿时警铃大作。她还没有发育,身上自然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曲线,只是总是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突然闯进来,她觉得很不安,下定决心要守护自己这一段脆弱的睡眠。
她勉强笑了笑:“公公请允许我梳洗一二。”
临安:“陛下有急事要传,请殿下尽快。”
捧着水盆的宫女鱼贯而入,将秦越从小叫花子打扮得像模像样。身上的衣衫都是簇新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秦越摸着袖子上细密的针脚,在心里犯了嘀咕。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就算皇帝当年有多么英明神武,他被病痛折磨地脱相,又因为吃了一大把丹药,眼圈黢黑,脸颊凹陷,黄鼠狼都比他像个人。屋内燃烧着浓厚的香料,恰好遮住了逐渐腐烂的身体发出的臭味。
仅仅两年,龙椅上的身影已经变成了干瘦的一根,甚至连龙袍都撑不起来。见到秦越过来,他勉强坐直。
“阿越啊,过来,让朕瞧瞧。”
秦越听话地往前走了两步。遗传自愉妃的白净脸蛋讨喜地露出两个酒窝,眼中满是濡慕:“父皇。”
“都长这么大啦,”皇帝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两根细长的手指在秦越发上拂了拂。他的眼神让秦越不适,不是父亲看孩子的眼神,而是在观察一件器具合不合心意,甚至夹杂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在皇帝摸秦越的头发时,她不止一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