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活儿我们二房干够了,以后都不干了。以前我们种地养活你们大房吃饭,你们大房赚了钱可自己拿着一个铜板不出,那不行,你们得把钱上交,管家里买粮吃饭。”
“放你娘的屁!”吴秀娥拍案而起。
沈宁:“啧啧,童生家就这个教养呢?我得去吴庄和柳家洼找人评评理。”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现在裴端就是穿鞋的,还想穿靴子,而沈宁他们就是赤脚。
还是血淋淋的赤脚呢。
所以来呀,谁怕丢人谁服软啊。
裴端怕丢人,吴秀娥也怕。
裴成业都怕,毕竟启蒙三年,已经深受封建教育的荼毒,面子大过天。
谁不要脸?谁不要体面?
脸面不是一天踩烂的,是一天天一点点踩烂的。
就好像裴母,从小当闺女时她奶和娘就没给她脸,让她觉得自己低所有人一等,到了婆家又被婆婆大儿媳踩,她现在也就不那么怕丢脸。
还有裴父,自打大儿子开始读书,他的脸面和为父的尊严渐渐就被剥夺了。
但凡他说大儿子哪里不对,大儿子不高兴,老爹也训他,一来二去大儿子就不把他当回事,反过来管着他。
他的老脸早就丢尽,所以这会儿也不觉得剜心。
一个原本看似风光的家突然分崩离析,总是有人要剜心的。
向来觉得高人一等,享受大家长权威的裴端就很剜心。
还有吴秀娥这个享受婆婆待遇的也剜心。
还有一直觉得自己是耀祖的裴成业也剜心。
剜心的一家三口虽然不想和沈宁谈分家的事儿,虽然很想撕烂她的嘴,虽然很想休了她,可惜都没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