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凑到张月盈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楚太夫人身边的另一位大丫鬟灵鹊掀开门帘入内,对着张月盈行了个福礼:
“给姑娘请安,外头闹腾的紧,太夫人派我来问问是怎么回事。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太夫人吩咐了,由姑娘您全权处置。”
张月盈点点头。
王松家的一时间只觉芒刺在背,便听张月盈漫不经心道:“王妈妈也听见了,山海居的事情自然需由着山海居自己做主,没的让二婶替我背了不好的名声的。”
这是半点儿都不让她插手的意思,余光扫过左侧垂手而立的灵鹊,王松家的有些不甘地退了出去,急匆匆朝桂芳园奔去,就要向小冯氏禀报,请她来拿个主意。
“春雨是谁?”
张月盈一向不怎么管下面的事情,山海居又有不少新进的丫鬟,她连名字都未听过,更别提认得了。
“是咱们院子里的三等丫鬟,领着料理花枝的差事。”鹧鸪答道。
鹧鸪一向料理着张月盈身边的人事,只听到了名字将人对上号了,不需张月盈过多示意,她便招呼了二等丫鬟春花去将人寻来,又换了山海居里从前管丫鬟的婆子来交代底细。
冷月上枝头,梨花带露柔。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春花身后跟着个双鬟发髻的少女踏入室内,发丝柔亮,服帖地吹落在肩膀上。
“奴婢春雨拜见五姑娘。”春雨淡然下拜,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抬起头说话。”
春雨照做,借着烛光,张月盈这才看清她的面容,圆圆的小脸衬着秀气的五官,尤其是张微抿的樱桃小口,望之极为灵巧,神色却似有忐忑,不敢与张月盈对视。
张月盈直接开门见山:“二婶身边的王妈妈方才同我说你与府外头的人有勾连,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
乍闻此言,春雨脸色发白的厉害,上齿死死死咬着下唇,半晌都一声不吭。
张月盈看了她一会儿,静静道:“既然无话可说,想必是实情了。鹧鸪,去问问她的出生,让人将她领回去。”
“不!”春雨忽而尖叫起来,猛地扯住张月盈的衣摆,祈求道:“还请姑娘行行好,莫要牵连了我全家……春雨……春雨,并没有做背叛伯府的事情。”
“哦?”张月盈似是不信。
“与春雨通消息的并不是什么外人,是……”吞吞吐吐片刻,春雨终于说出了那人的身份,“是大公子。”
春雨口中的大公子便是长兴伯的长子张怀仁,因占了长子的身份,颇不招小冯氏待见,几年前便被打发去了通州的一个普通书院,府里便几乎当他不存在了。
“以为胡说攀咬主子就能逃的了?我已问过了人,你从前先在花房里,后又去了伯夫人那儿,最后进了山海居,怎么和大公子扯上的关系?”鹧鸪道。
“冤枉啊,姑娘可还记得大公子的生母薛小娘?”
张月盈没有半点儿印象。
“我娘也姓薛。”春雨丢下一计惊雷。
大意便是她和大公子有亲戚关系,甚至还是表兄妹。
“虽说做奴婢的不当和主子有什么亲戚情分,但奴婢的娘和小娘是隔房的堂姐妹,乡下饥荒,一道被卖给了人牙子给家里的弟弟换口饭吃。运气好,一道卖进了府里,姨妈从小伺候伯爷,被收了房,我娘嫁了个府里的家生子,如今在庄子上管事。姨妈死得早,大娘子又不待见,大公子自小就和野草一样,我娘实在看不下去了,常偷偷叫我带了东西给大公子,故而有那么几分来往。请姑娘明鉴。我也是因此被大娘子纠住了把柄,正巧我看着怎么都不像她的人,不得不潜到了东院为她卖命。”
“你倒是口齿十分伶俐。”张月盈不会轻易叫她糊弄过去,“既然都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