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不知不觉已经错过了最佳承认时间,现在再出声,未免太突兀傻气了,只会更加尴尬。
秦天决心就这么装死到底。
霍燃平躺着,面对天花板,窗帘没有拉紧,远处车道的灯光透进房间里,雪亮的车灯在墙上来回扫动。
应该是霍熵和霍烨从高尔夫球场回来了。
霍烨可能是全A市最忙的人,但从霍熵小学开始,他每周六晚上都会抽出时间陪他一起去打高尔夫或是网球,这项传统一直延续到霍熵出国上大学为止。
这是他们之间不可动摇的、亲密的象征。
他按下床头的智能控制键,厚厚的窗帘匀速、无声地合上,房间里陷入更深的黑暗。
沉沉的寂静中,秦天睡意渐浓。
忙了一整天,又大赶稿,整个人身心疲惫。
不过一会儿,她的意识就模糊了,冷硬尴尬的气氛,逐渐融化成温暖的梦境。
霍燃沉默着,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他仍记得小时候,他天真地想和他们一起上车去玩高尔夫,霍熵很直接地拒绝了,霍烨让门口的佣人把哭闹的他拉进房子里,关到书房好好反省,又让林芊然好好管教他,这么不可控,长大后怎么放心让他来霍氏帮忙?
林芊然把他带到书房,坚决地告诉他,“哥哥和你不一样。”,“你长大以后想不想进入霍氏帮爸爸和哥哥?那就要乖乖的,不要争不要抢,要乖,要听话。”
那时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听话就要被关起来,而就算听话了,他也永远无法得到和霍熵同等的重视。
什么是“乖”、什么是“听话”?不过是对霍烨、霍氏,那个巨大的堡垒,服从罢了。
活在这个体系里,他永远只能做霍氏的一条狗,对他们的施舍摇尾巴。
他可不想要这样的人生,他想要的是.......
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
童年让他的心变成一座渗水的房子,总是忽然变得晦暗潮湿。
烦躁的心情让他格外清醒,毫无睡意。
他忍不住看了眼身边裹着被子的背影。
还在装睡?
这是他第一次跟女人同床共枕,意外地,平静。
比起订婚前的胡言乱语、婚礼时的强吻和盯着他的背两眼放光的模样,睡觉的时候倒是很规矩。
两人虽然睡在一起,距离却宽到中间的被子可以平整地贴着床。
这段时间,他把秦墨处理了,还算干净利落。未来几个月里,阿波罗会完成对秦氏地产的收购。
秦氏地产对他来说就像包着一点金子的垃圾,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但它持有霍氏的1.2%股份,会随着收购完成来到阿波罗手上。
这是第一步。
霍烨说的没错,各凭本事的时候到了。
开始,他并没有牺牲秦墨的想法,但他的狮子大开口让他有些烦躁,言语间偶尔透露出对这个私生子的不屑,一副吃定了他的模样。
霍燃一毕业就出来自立门户,从零做到阿波罗现在的规模,见过无数秦墨这种人。
与其将伤口暴露给鬣狗,不如一枪将它射死。
鞠嵩林和辛韩宇都对他狠戾的做法很震惊,这可是你的岳父,你才跟他女儿结婚多久?
的确,当他做决定的时候,秦天还在欢天喜地地试婚纱呢。
不知不觉,他盯着床上那个背影看了很久。
这个女人,不出意外,要在他的身边十几年。
她会是一个好妻子吗?能在事业上对他有助力吗?
现在来看,她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