艘大船上!
聪明人总是更加信任自己推断出来的事实,也就因此容易被人误导。她需要更加准确的信息,这对夫妻反目的事实……而不是捕风捉影的猜测。
否则她无法信任格蕾丝,蓦然行动太容易把自己拥有的一切搭进去,卡桑德拉并不打算拿现在平静的生活和好朋友冒险。
她收回思绪,对着劳拉笑了笑:“那么玛丽呢?我是说威廉的大女儿,酒馆里的女侍者。”
威廉并不在格蕾丝的卧室里休息。
但凡镇上有些积蓄的人家,都爱学领主的风范生活——领主有个挺大的城堡,领主很少搂着自己的老婆睡觉,每当领主夫人怀孕的时候,领主就和妻子分房睡,去宠爱那些更加年轻的女孩儿。
威廉算是镇上最积极学习这种时髦派头的,他像个真正的大忙人,总是忙着交际,接受那些佣兵的奉承,去奉承来自己赌场的大人物,却又暗自记好他们每个人输下的每一笔账单。按照赌场的规矩,只要一个月内不缴纳齐全钱款,利息就要翻倍。
与这样源源不断的巨额财富比,格蕾丝算什么?他花着金币,可以在不同的女人床上醒过来,何必去看自己妻子那副浮肿的身体呢?怀孕中的女人实在是太丑了!
威廉当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尽管禁止孩子照顾母亲,他还是会隔三差五地来瞧瞧妻子的肚子,比如说像今天这样的下午。
他推了推门,没有推动,这可不寻常——威廉皱起眉毛,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项链,这才狐疑地一撞门!
门内传来狗吠的声音,还有格蕾丝夹杂着剧烈咳嗽的训斥。
威廉又撞了几下,门栓不堪重负,嘎吱开了,那条玛丽宝贝得不行的黑狗冲他龇着牙,凶神恶煞地摆出守护的样子。
酒馆老板见过不少世面,他没当一回事,挤出个温柔的笑脸,屏住呼吸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格蕾丝,我的甜心?我真希望你肚子里的还是女孩儿。”
这间卧室的窗子紧锁着,虽然有光,味道却不敢恭维,他曾经爱美又爱干净的妻子就这样生活着,挺着巨大的孕肚,被圈养在这张床附近。
格蕾丝夫人静静望着窗外,她看起来消瘦,憔悴,金发在窗边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没有对威廉的问候做出任何回应,就像门口的人不存在一样。
这也是常事了,威廉并不介意,他又往屋子里走了几步,忍不住捂住鼻子,嘎嘎笑道:“今天负责打扫的仆人请假了,我给她放了几天假,你得自己收拾屋子了,夫人。”
他刻意用了那个典雅的称呼,女巫总是看重血统和身份,也更爱干净。将这么一个曾经强大高傲的美人儿锁在充满古怪气味的屋子里,实在很有成就感。
威廉很清楚,怀孕的格蕾丝根本没法打扫卧室,她需要女仆,并且不得不麻烦别人,将自己的弱点展示给其他人看,甚至因此承受抱怨。
他假惺惺地感慨:“夫人,你可不能听女仆的话啊,不能为了避免恶心就不吃东西——你的孩子可没法承受这些,再过两年,玛丽就要满十五岁了,是不是?”
格蕾丝夫人终于有了反应,她狠狠瞪了威廉一眼。
主人的做法或许让“黑杰克”有了误解,他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低叫,一口咬向威廉的腿。
“滚蛋!该死的狗!”男人的两柄胡子停止了抖动,他骂骂咧咧,企图扯开“黑杰克”,把自己的裤子从狗嘴里救出来。
但这条狗的体型实在不小,威廉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他丧失了耐心,一脚踢中大狗的腹部,还不解恨,又对着倒下的“黑杰克”补了两脚。
他维持不住温情的面具,一脚踩着“黑杰克”的肚子碾磨,对着格蕾丝破口大骂:“女巫养的黑狗!说什么养